直到霍温凝偶然间发现了她脸红红的。
“姑娘,你是不是发烧了啊?”霍温凝伸手摸她额头。
“别碰我!”闻人玉烧的迷迷糊糊的的,还要从床上起身做事。
“躺着啊,病怏怏的一人能做什么事?”霍温凝坐在她床边给她按回床上。
“你废话真多!”闻人玉吼道,一般的人被好心当成驴肝肺,哪里忍的了?当场几个侍从就要拉着霍温凝走。
“我确实废话多。”霍温凝扁了扁嘴,认真地反思了一下。
“你可真让人无语。”闻人玉是什么话刻薄挑什么话说。
“那我会好好改一下。”霍温凝吩咐侍从煮了汤药,端着碗递给她。
“要不要找大夫给你看看?我的医术不太好。”
“走开!”
“会不会苦呀?其实我有糖。”霍温凝从口袋里掏出亮晶晶的冰糖来,包的很精致,一看就知道是准备好的。
“你还要说到什么时候,谁稀罕你的东西!”
“你不喝不会是要我喂你吧?哎呀,这不太好吧。”霍温凝苦笑道。
“你别给我顺杆子往上爬套近乎!还想喂,门都没有!”闻人玉直接上手了,把霍温凝推倒在地。
“你是欠揍吗?这可是天机霍家,由不得你撒野!在这位面前,把嘴放干净一点……”
一个丫鬟气不过自己服侍的少女被这样欺负,扬起手就要给闻人玉一巴掌。
闻人玉直接怒目而视。
“你敢!”
随着侍从越聚越多,闻人玉很快被包围在中央,她也不过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就算嘴皮子厉害心里也是怕的很。
霍温凝摔的很惨,捂着腰从地上爬了起来,连忙笑着缓和气氛。
“我自己脚上没劲,她只是把手放在我肩膀上,没推我。”
闻人玉一愣,心想这傻蛋胡说八道些什么。
霍温凝却是把手放在了自己手上。
“别担心,我不会让他们对你做什么的。”霍温凝轻声在闻人玉耳边说。
然后她再次被闻人玉推了个大马趴。
“离我远点。”闻人玉软硬不吃。
……
似乎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自己和闻人玉经历了无数生死患难,终于相知相识相依,成为了绝对不能被拆散的挚友。
在霍温凝25岁的这年,闻人玉死了。
霍温凝一直忘了一件事,不可拆散的东西只是不能被外人拆散,但是死亡不一样。
在死亡面前,就算有人能攀到最高的位置,也不能幸免。
霍温凝低头看了一眼,滔天的水势漫到了她的脚底。
是很冷的水。
鞋袜,衣服都泡在水里,身体在往上浮,踏不着地了。
脚底很空,心底也很空。
绳子松开了,霍温凝抬头看着黑黝黝的天花板,伸手把闻人玉揽住。
闻人玉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霍温凝怀里。
然后黑黝黝破了个洞,“噗通”一声一个人从数十米高的地方落进水里。
孟晚缨看了霍温凝一眼。
“歌南呢?”
她的背后是一道裂缝,裂缝里有光透进来。
明亮的光。
“我不知道。”霍温凝的声音很轻。
光洒在孟晚缨身上,她的指尖,脸庞上全是污水,也全是光。
“我会救你们,等着我。”孟晚缨留下这样一句话,潜进了水底。
那么深的水,里面说不定藏着什么,她应对的了吗?
霍温凝抱着闻人玉的尸体向着有光的地方靠近,她冷的缩紧了肩膀。
水足足有十几层深,数十米的深度使得能看见的地方极为有限,深处完全是一片未知之地。
孟晚缨知道,一旦在下潜的过程中耗尽了氧气,可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尽管是这种时刻,她依旧头脑冷静。
现在什么都只能靠她一个人了,霍温凝那样的精神状态完全就是自顾不暇。
孟晚缨用去市集上采购些药物作为借口离开,不这样说的话,诺初怎么会允许她再次赴险?
自己的身体她自己心里也有了衡量,已经完全被阴寒侵蚀的病体在这镜中世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承受着如坐针毡的摧残。
强大从来不是一种祝福,更多的是一种责任,和被迫鼓起的勇气。
因为有些事,只有你能做到,所以哪怕是拼了命,你也不能说出一个“不”字。
越是这样行走下去,也就越觉得痛苦,想要做一个善人就注定要背负所有人的性命与信任。
《绝仙》里孟晚缨就是在这样一条道路上,选择了与黑暗的一侧妥协,最后化为了黑暗与光明之间的灰色地带。
成为了帝国那些难以启齿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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