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留在家里的四个人一起去给沈晴送饭,时隔两周,高之野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妈妈,他第一时间是有点认不出来,沈晴整个像是放了发酵粉的面团一样胀了起来,手指关节浮肿的像是胡萝卜一样。
“妈妈——”朗致也冲进来,看见眼前景象顿了一下:“妈妈?”
“怀孕后期就是这样呢。”跟着进来的奶奶娴熟地把桌板推到沈晴面前,打开餐盒:“我做了饺子,有两个口味的。”
“谢谢——这两个月就要麻烦爷爷和奶奶了。”
爷爷也在旁边一坐,又说起他那套东西:“我这几天为孩子名字的事情翻遍了资料,男孩的名字果然还是叫志勇吧。。。”
他才刚一开口,就被一边的佐佐木先生给拦住了:“好久单独聊天了,我们到外面聊吧,让沈晴先吃饭。”半拽半骗拉走爷爷,好歹让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房间里一空,独自一人靠在墙的高之野就有点显眼了,这个房间里三个人都聚集在一块,另一个人则单独依靠在一边,怎么看都有点奇怪。
高之野心里酸酸的,刚刚那五个人热热闹闹地围在一起,根本没有他插足的地方,之前他还吓唬朗致说,中间的孩子是最不受宠爱的,可事实,他根本没有那么说的底气,他才是这个家庭里唯一的一个外人。
曾经的那个被抛弃的夜晚,今天又回到了人间,已经过去将近2年了,高之野强打精神,强迫自己也走前去,坐在一边,听朗致说着集训的事情,‘早知道就不来了,找个理由’,熟知规矩的高之野只是这么想想,要是他真这么搞,大概朗致第一个就会揭他的底儿,所以当个懂事的孩子有什么意思?如果不是真的想通了,假装自己想通了又有什么意思?
他大概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慢慢不去回想沈晴抛弃他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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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训结束后,又有一周的休息时间。
这天早,躺在床的人已经醒了,但是他看着窗帘透进来的光,想要享受自己难得的个人时间。
然后旁边的门响了,在他心里默念‘别来捣乱、别来烦我’的同时,他的门被推开了,随着一起进来的就是处于变声期那难听的声音:“喂,御幸前辈叫你去棒球馆呢,你回他消息啊。”
床的人转身到另外一边,闷在被子里说:“不想去,要是被教练发现我又偷偷练球就惨了。”
“那去早川家打游戏?”
“不——要——他家俩小孩子太闹了。”
“那跑步去?”
高之野想顺口说不去,但是习惯这东西,一旦打破就很难继续维系下去,“去,等到整点的时候吧。”整点就像是发令枪,一般人要开始写作业复习什么的,大概率都会从整点开始。
顺带给御幸前辈回了个消息,说明自己为什么不出去。
御幸倒是也很通情达理,只是说自己马就要提前开学了,之后能休息的时间就会很少了。
‘少来了,说的好像,你一进入棒球队就会一军主力一样。’
‘哈哈,说不准啊。’
很快4月来临,新的学年,高之野正式成为初三生,其实按中国那边的时间来说,他应该已经高一了,中间几次,他都想点开邮箱,看看有没有再给他发邮件,他想听听曾经同坐一个屋子的人,都去了哪里,看着他们的命运轨迹,就仿佛在看自己的前世。
纠结了许久,他在新学期的前一天深夜,还是点开了邮箱,但是除了垃圾信息,再没什么邮件了,大家似乎都往前走了,没人再回头看他这个落下的人了。
深夜、无人给他写信的青春期末尾的孩子,两大要素就构成了一个失眠到早的悲伤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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