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响不想自己的娘这般伤心。
他顿时觉得很内疚,偏他嘴笨,嘴里说不出啥安慰人的话。
想来想去,还是去找了二郎。
“二郎哥”陈响很不好意思,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已经进深秋了,他还穿的是草鞋,露在外头的脚趾头不安地卷缩着。
“你咋的了?”二郎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关切地问道。
陈响敢跟他出卖亲哥,二郎如今认陈响是兄弟。
“没咋的,就是就是就是想要存在二郎哥这儿的蛋糕。”陈响说完整个人羞得恨不能将自己挖坑给埋起来。
“嗐!我还以为是啥事儿呢,你在这儿等着我,我去跟师傅们说一声儿。”说完二郎就往回跑,没过一会儿他就又跑回来了。
二郎拉了陈响一把:“走吧!”
陈响没有想到的是,二郎塞给他两个大包袱。
“这一包是我阿奶和三丫四丫穿过的旧衣裳,很多都有补丁,你若不嫌弃就拿回去喊你娘重新裁剪一番,挑好的布料拼拼凑凑还是能凑出几件衣裳来。
你也别推拒,我阿奶的意思本就是把这些衣裳当柴火烧了。
是我从柴火堆里捡出来的。
你也知道如今我阿奶待我们好,有了阿旺爷之后咱们家也不缺钱花了,自是不能再穿以前的补丁衣裳,穿出去就是在给我阿奶和阿旺爷丢人!”
二郎知道陈响是个啥样的性子,不这般说陈响肯定不带要的。
毕竟再破烂的衣裳也不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咋滴还能剪碎了糊鞋底儿不是!
就是地主家也没有把旧衣裳扔灶膛里烧掉的规矩。
果然,他这么一说陈响就没说出拒绝的话。
二郎就继续指着第二大包衣裳道:“这些是我们兄弟几个的旧衣裳,也让你娘抽空给改改,给你凑一身儿厚实的衣裳好穿着过冬!”
“这些点心是三丫四丫练手做坏了的,我觉得扔去喂鸡可惜了,就做主给你留着了。
你要是有心,便去挖点儿虫虫啥的给三丫,让她拿去喂鸡就行了。”
“走吧,东西多,我送你一程。”
陈响连忙摇头拒绝:“不用,二郎哥借我一根儿扁担,一对箩筐就行了。”
二郎让他等着,跑去拿箩筐和扁担给他。
陈响挑着满满一担子的东西回家,边走边抹泪。
他对自己说:陈响,你没做错!
要是让大哥得逞了,宋家就完了,二郎哥再过不上好日子。
大哥从外头回来瞧着是挺有钱的,可他一个钱都舍不得花在娘和亲弟弟身上。
他很无所谓。
可大哥连娘也不管,明明他穿着暖和的鞋履,偏看不见娘穿的只是草鞋!
他拿钱给娘买肉吃,但这肉全落进了他的肚子,娘连一口肉汤都捞不着。
他还杀人。
还想害人。
倘若有一天亲弟弟和亲娘惹了他,他会不会也会下狠手?
肯定会的!
陈响坚定地认为。
再说了,大哥这是自己作死,也怪不得旁人。
陈响一路做着心理建设回到了家,她娘还在陈才住的窝棚里哭。
“娘!”
“您出来帮我拿拿东西吧,好沉呀。”
陈响站在院儿里喊,他娘就抹着眼泪儿出来了,出来见他挑着满满当当的担子,打着哭嗝儿问:“你上哪儿弄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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