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声令下,纷乱的脚步声很快远离。
陈庆抱着备前长船,竖着耳朵听了十几分钟时间,才终于放松警惕,轻轻出了口气。
‘船上是有活人的!不仅有活人,还是一群血气方刚的水手!’
陈庆莫名其妙感觉安全了很多。
‘听他们的意思是,这片海域没有风,风帆没有用,船开不起来。’
‘日本海和泉州之间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地方……’
‘也可能是赶上了没风的天气?不知道这样的天气会持续几天?’
陈庆想着想着,意识越来越模糊。
从下午到现在时时刻刻绷紧着神经,他的精神已经消耗太多,此刻周围没了危险,自己身处的箩筐也还算安全,他不自觉的放松了警惕。
怀中抱着备前长船,他再也守不住清醒,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
……
……
一阵冷风吹入衣领,陈庆猛然惊醒,手中备前长船一下子控制不住,险些砍到自己脖子上。
陈庆吓得背上冒出白毛汗来,意识瞬间清醒,使了力气控制住了手中的太刀,看向箩筐外昏暗的天光。
‘现在是白天……是阴雨天?!’
有光线,没太阳,可不就是阴雨天气吗?
只是这阴雨天气和陈庆想象中大海上风暴咆哮的情形不大一样。
四周气压很低,风却很小,微风中带着的寒气轻而易举的浸透衣衫,穿过皮肉,仿佛冻到了骨头里。
‘明明有风,怎么是无风带呢?也许……是风力太小,不足以撑起风帆?’
陈庆对航海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自己猜的是对是错。
他打着寒颤,紧了紧衣领,在确认箩筐外没有其他人之后,他跳出箩筐,手持备前长船,压低了脚步向前舱外走去。
‘不知道阿笙怎么样了。’
阿笙是他了解船上情况的唯一途径。
梁船长那伙人虽然也可以,但毕竟互不了解。
他现在还穿着邹正阳的衣服,万一被当成怪物打死,就不划算了……
靠近前舱门口的时候,陈庆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前方的甲板上,轻易的无视了脚下扎根在木板中,已经长出红色嫩芽的诡异种子。
甲板上依然空无一人,陈庆原路返回船楼,从窗户进入阿笙的房间,竟看到小姑娘竟然没有犯病,而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
相比昨天,阿笙脸上有了血色,气色也比昨天好了一大截。
“阿庆哥。”
阿笙平静的看着他。
陈庆轻声问:“你的病?”
阿笙笑了笑:“已经扛过去了。”
她眼神里并没有笑意。
陈庆脑袋里忽然出现一个想法:
‘邹正阳来过了。’
只有邹正阳来过,给阿笙送了“药”,才能让阿笙度过艰难的长夜,甚至如现在一般容光焕发!
‘阿笙在骗我,她不想让我知道邹正阳还【活着】。’
‘她的目的是什么?’
陈庆下意识把兜里的罂粟果往深处塞了塞。
“阿庆哥,谢谢你。”
阿笙眼神里并没有什么感激。
“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要告诉你一些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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