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在被传来的路上惴惴不安。
陛下若无大事,向来不找她。
但她身边的婢子塞荷包给递话的公公打探消息,公公也不接,说是不敢接。
不敢收?真是好笑,这些渣滓平日里不知道收了多少子贿银。
淑妃到了殿前,低头行礼:“臣妾参见陛下,愿陛下万安。”
此时殿内仆婢已被屏退了大半,诺达的养心殿静悄悄的,她余光瞥见在一旁的闫西,不安更甚。
皇帝慢慢道:“淑妃,你可知罪。”
淑妃心下一惊,赶忙跪下,却还挺直着脊背。
“不知臣妾犯了何错?”
皇帝盯着她:“和硕前几日从太后寝殿请安出来时,遇一宫婢,说你有事相找。”
“结果那宫婢却带和硕至偏远处,欲推她入水。”
淑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所以陛下怀疑,这是我的意思?”
淑妃字字控诉:“陛下,臣妾伴您身边,时日已久,没有功劳还有苦劳。
“更何况臣妾育养了贤王,也算有功劳了罢?”
“您就一点也不信任臣妾?!”
皇帝把奏折重重划在一旁:“你还有脸提起贤王?”
他“呵”了一声:“那宫婢可说了,就是因为你的贪念,贪朕这个位置,才陷害和硕!”
这时有公公上前,在皇帝耳边说了什么。
皇帝摆手,冷冷勾唇:“这下你该放心了,那宫婢已死,死无对证……”
淑妃嘴唇开始颤抖:“陛下,只听一个贱婢的一面之词?”
皇帝说:“不然呢?朕去相信一个坏人的脸色会写‘坏人’两个字?”
“何况你也算出身大家,不要张口闭口就是一个‘贱’字。”
淑妃凉凉地笑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左右陛下就是不信臣妾,臣妾说什么都是错的。”
闫西在旁观戏许久,这时才出声:“父皇。”
皇帝转头:“嗯?”
闫西福身:“儿臣相信此事不是淑妃娘娘做的。”
皇帝皱眉。
淑妃怔愣。
闫西说:“儿臣与淑妃娘娘素来和睦,大抵有小人看不过去,这才挑拨离间。”
闫西把淑妃扶起来:“淑妃娘娘有赤诚之心,万不会做这种小人行径。”
淑妃缩回手。
皇帝沉声道:“你被人害得差点落水,父皇定为你做主,不必委屈自己。”
闫西摇摇头:“若是父皇惩戒了淑妃娘娘,岂不是随了小人的意了?”
皇帝定定看着闫西。
半晌后,他才问:“你的意思是,不追究了?”
闫西回答:“儿臣不敢妄下定论,只觉得此事并非淑妃娘娘所为。”
皇帝:“……罢,罢,既如此,你们便回去罢。”
待闫西和淑妃走后,皇帝忽然问:“和硕是觉得,欲推她入水的另有其人吗?”
身边的公公谨慎答:“老奴不知,但许是公主心软,不愿意陛下和淑妃娘娘争吵罢。”
皇帝目光悠长:“心软啊。”
他叹口气:“和她母妃真像。”
公公笑说:“是了,贵妃娘娘最是善良,就是待我们这些奴才,也都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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