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满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和卫迟不可能了,这个时候,寡妇再嫁都要遭到唾弃,她安安分分的在沈义嵘给的院子住下来,这一住就是一年。
这一年里,江满只出门过一次。
她去找卫迟解除婚约。
卫迟此人,江满不自己和他说清楚,他一定会一直找她,甚至不畏得罪太子。
但江满不能让他得罪太子。
所以江满说:“你说你想风风光光迎娶我,可君就是君,臣永远是臣,现下我在太子身侧,不尽荣光,往后我们就各走各的,忘了我罢。”
卫迟觉得江满在往他心上捅刀子。
卫迟一直知道江满没有他喜欢江满那么的喜欢自己,可卫迟不觉得江满是贪恋富贵的人,卫迟低声问:“是不是太子强迫你了?”
江满知道卫迟不会相信,半真半假的说:“原先我确实不愿,可凤仙阁的衣服很好看,百宝阁的首饰更是精巧,我若等你功成名就,怕也没有现在这样的好颜色了。”
卫迟沉默半晌,乞道:“我会努力的。”
可连他自己觉得这话毫无底气。
卫迟见江满不说话,只能哑声道:“……好。”
江满说:“你不要与太子对上,会让我很难做。”
卫迟双拳紧握,说不出话来,只点头表示知道。
江满心里其实更不好受,可她不能乱,她知道这周围绝对有太子的眼线,所以江满转身得毫不犹豫,走得干脆果决。
这时候的江满还不知道,有时候有的人打着“为你好”的旗号,行事办事却都在伤人。
也或者她知道,只是还不够爱罢了,她敬重卫迟,感激卫迟,不想自己下半辈子背着对卫迟的愧疚度日。
江满想,她这辈子应该就这样了,一眼望得到头,可人生总有尽头,只要沈义嵘不负她,她也就安安心心的待在他的身边。
这几年来沈义嵘身边一直只有她一人。
沈义嵘会在她生病的时候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照顾她,她记忆力唯一喂过她药的人,是她的娘亲,可沈义嵘做了;沈义嵘也会在年节宫宴结束后还不辞晚色,回来陪她放烟花;他还会在吃到一样很好吃的点心时,把点心带回来给她尝尝。
对于从小缺爱的她来说,沈义嵘的温柔就像一张细密的网,她深陷其中,不得其解。
可若是梦,总归要醒。
有一天沈义嵘在江满的床上,江满突然说:“我们要个孩子吧。”
沈义嵘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答话。
事后,避子汤仍旧被端了上来。
江满心底微恙,还是没说什么,喝了下去。
江满问过沈义嵘:“你会娶我吗?”
沈义嵘不答,只是说:“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如果只是这样,江满还不至于很失望。
后来沈义嵘要娶太子妃,准太子妃知道她的存在,硬灌了她一碗汤药。
那少女居高临下的说她是个玩物,说她下贱坯子,巴巴给人做外室,说她这种人不配生孩子,更不配生出真龙血脉。
她知道那也是避子汤。
但是终生的。
她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
她永远实现不了儿女绕膝的梦想。
最致命的,这一切都在沈义嵘的默许下发生。
沈义嵘原话是:“你可以给她喝避子汤,但要在她知情的情况。”
是啊,知情。
但没人问她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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