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陈秘书像是听见自家南总哂笑一声,却又听着更像是一声叹息。
钢笔从陈秘书滴落的汗水上碾过。
陈秘书的头更低了。
“你”
桌上的一大堆文件倒在了陈秘书的脚边,哗啦啦的滑过桌面,在地上发出轰隆巨响。
震荡着人的心灵。
而挥动的人在这巨响声中,办公椅却只是微微地转过。
轻易、无声。
一双锃亮的尖头皮鞋出现在陈秘书的眼前。
“你也是待在我身边多年了。”
南容珏低头看着眼前的陈秘书,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发出咚咚的声响。
“陈玉生”
“是”陈秘书恭敬地回道,依旧保持着弯曲的身姿。
“不要企图去管,你不该管的,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
平淡的话语,陈秘书却知道暗藏在这话语之下的汹涌。
他陈玉生是可以按着南容珏所说的那样,老老实实地做他一个助手的本分。
但,玉生,为玉而生,他给自己取这个名字,就是为了眼前这个人。
他好不容易一步一步从南家收养的孤儿中脱颖而出,就是为了能够站在南容珏的背后,当他的一面护盾。
虽然,可能无法为南容珏抵挡多少的危险,但这是南容珏将他从那里带出来后,他就暗暗下定的决心。
为这样的一个人,他觉得值得。
所以
“知不该为而为之。”陈玉生坚定道。
南容珏的目光久久留在陈秘书的身上,未有一秒的飘忽。
窗外的白光不知在何时早已经消失,换上了漆黑的夜幕。
洁白的灯光从南容珏的头顶洒下,从他的肩头流走。
而在地上的黑影,在长久地注视后,侧开了头。
陈秘书不顾腰背的酸疼,继续弯下身捡起了面前的钢笔。
从西装的胸前的口袋中掏出被心口的温度熨热的丝质手帕,将钢笔上的灰尘、汗水抹去。
双手奉到南容珏的面前。
南容珏从陈秘书手中用手指衔起刚刚自己赶跑的东西。
拇指轻易地打开钢笔的笔盖,纯银的笔身从盖子从泄露,耀眼的白映着灯光熠熠生辉。
笔盖之下,掩藏的是一个锋利的笔锋,像是战士的刀锋。
坚韧、锋利,确实是一个好的帮手。
但是,它或是他都应该有个更好的去处。
“我”我不需要这样的为之,未说出口的话语,又被一种南容珏见过的手法所打断。
只不过上次是他自己心痒,忍不住,但,这家伙是不是真以为他是个小孩。
随便拿出一点糖果就可以哄骗。
南容珏不过是才说了一个“我”字,陈秘书就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黑色丝绒口袋。
打开口袋系带,在手心倒出了里面的东西。
红艳艳的像是春日的花朵,粒粒饱满又像是秋日里的石榴籽。
红色的糖纸紧紧地裹住香甜的糖果,静静地躺在陈秘书古铜色的手掌上。
南容珏笑了。
随手将手中把玩的钢笔插到口袋里,才伸手拈起一颗拿在手里。
“这是秦小姐送来的,说是上次没能给家主您,我今天收到后就一直想交给您,只是不好打扰您和各位主管。”
“哦?秦二送来的。”
南容珏侧目看着陈秘书,虽然面容依旧保持冷然,但语气中却依旧让陈秘书觉得自己捕捉到了什么。
至少那只钢笔是从自家老板的手上回到口袋里了,这对于陈秘书来说,无异是临刑的刀收回了刀鞘。
“是的。”陈秘书郑重地回道,一板一眼的样子让人丝毫看不出是在睁眼说瞎话。
“陈玉生,你是不是以为,为了这点东西我就不追究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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