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稳住形势好，”顾南风微微一笑，“皇真要高枕无忧了，不但你们没有功劳可增，没有奖赏可领，殿下也会被她重点惦记的。”

穆丹薇垂眸浅笑，无奈摇头，其实她多少也能推想出语然殿下这么做的深度用心。

若是主动现身，且时间过早，等于是低头求和，皇肯定会把他手的所有势力都收归自己手。

但如果借自己的口，让皇知道是他在暗相助，且是在帮过数次的很久之后才知道，会产生两个好处，一是明白儿子心里最终还是向着她这个母皇的，二是知晓他的强大能力。

两者相加，皇便会在亲情回归一部分的同时有所顾忌，最可能的结果，是默许他保留手实力。

做为皇帝来说，最怕的是皇女篡位，功臣造反。

东方语然不是手握重权的朝臣，而皇子又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即使把持武林的监督势力，于她也无损，何况殿下还几次三番偷偷为她分忧，这好当面说人好话和背后说人好话再被传至其耳的区别，给人的感受是有着重大不同的。

皇虽然没打算真把整个武林的监督权全部都交给他，但事情发展到那一步，皇定会因这变化出的种种原因而做出一些退让。

别人不知，她却最是清楚皇对语然殿下的特别，看看送出去和亲的皇子，只要战事一起，在别国哪里还有地位？日子过得恐怕连下人都不如。

正因为通过历史，了解历代皇帝的忧虑，所以她才对家族不管不问，不对任何族人进行提携，也不跟任何大臣深度交往。盛极而衰，荣华富贵发展到极致，会没有归宿。

可即便如此，她在每次面对皇时，也都是毕恭毕敬，从不居功自傲。

她很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皇给的，若犯了皇的忌讳，不但功名利禄会在瞬间被剥夺，连生命都将难以幸免。她并非出生于豪门世家，更不是家嫡女，能被皇青睐、受皇器重，完全是她的个人能力，加最大的幸运，以及为知己者死的忠心，才有了今日崇高的地位、尊贵的身份和无的荣耀。

白狐面具后的蓝眸瞟了她一眼：“皇没想过把送出去的皇子接回来？”

穆丹薇回过神来，微微摇头，叹息：“哪有那么容易？”

顾南风的手指叩了两下桌面道：“等这次的战争平息后，你可以旁敲侧击一番，只要她同意，嫁出去的皇子回国省亲也没什么不可以。平常男子嫁人后都可以回爹家走动，皇子也是人，远嫁她国，时间又这么久了，更应该回来看看。”

“你倒是有副好心肠，”穆丹薇笑看着她，“可男子一旦嫁了人，有多少不会心系妻主？咱们想接，人家却未必肯回。”

“这倒也是，”顾南风道，“那先着人暗探探他的口风嘛，若是过得不好也不愿走，不必费那个心、吃力不讨好了。”

穆丹薇对她又增一层好感：“先找机会看看皇的意思吧。你今天来，到底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总不会真是来与我闲聊的吧？”

顾南风嘿嘿一笑：“是来串门子拉家常的，一个人在京都太无聊。”

穆丹薇一脸无语之色，顾南风摆了摆手起身：“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大忙人，又忙又累，我走便是，你早些安歇吧。”

她刚走两步，又顿住脚半回身道：“别再偷偷摸摸跟着我，寻不到我的踪迹，反而让你家暗卫疑心你有问题。”

穆丹薇心里哭笑不得，只好止住还没迈出的脚步。

十几息后，顾南风出现在京城最大客栈“候天楼”的客房里。摘下面具，露出那双蓝眸，正是在计划扮成白衣刀客的楚晗。

通过对话，她读到穆丹薇的许多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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