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一梅不敢说自己拿了五千块的事,摇摇头说没有。
“这种人估计接下来会跟你哭穷,然后让你心疼,让你可怜,最后让你不惜一切拿钱去交换。这种战术许多男生都会,说得好听叫钓鱼,说得不好听就是耍你玩。”
对于殷一凡的分析,一梅不想相信,可是她许多的推断都和杜锆不谋而合。十足的浪漫,酷酷的性格,突然的分手,这一切只能等到开学才晓得怎么一回事。
“对了,我说殷子俊和你们那个辅导员的感情发展得如何了?”
一梅淡然,还是那样呗,久久她驳回:“姐,你怎么就不能叫声哥呢?”
殷一凡低着头,瞬间伸手敲了敲她的头:“我说你啊,你还教训我。我不是叫着呢吗,这也没当他的面,叫什么哥啊?”
“好啊,你说的,那以后我不当你的面,就不叫姐了,叫你,一凡。”
殷一凡咬着嘴唇,恨不得抽她,可还是停住了,“我告诉你,看在过年的份儿上我就不打你了。我说你什么时候跟殷子俊建立这么深厚的友谊了?不对啊,以前的时候,我觉得你们也不说话啊!”
殷一凡还在困惑的时候,殷一梅开口了,她淡淡的说着,这个家里也没什么人了,殷子俊是她的亲人,或许从前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哥哥对她来说这么重要。
说过她靠在一凡的肩膀上,“就像你一样,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什么人都没有了。”
殷一凡从小没了母亲,她自然知道这种滋味。
生离与死别都是一样的,生离是一个人放弃了你,死别是一个人放弃了世界。
但最终承受者都是活着的人。
“我是你的姐姐,我们是一家人,本来就是亲人。”
除夕夜,大家都和家人团聚,殷一梅也获得了从未感受过的亲情。
何仙并不好过,她和赫西洋被人唠叨的头晕,不过这些年婚姻观多少改变的家人,已经适应了这个时代,就是遇到合适的就成。
“何仙最近不是交了个富二代的男友吗?怎么样,什么时候结婚?”
大姑姑的话让何仙扭头悄悄掐了赫西洋一巴掌,然后扯着微笑,万般情愿的说着,“还没有到那种程度啦!”
“诶呦,遇到了合适的千万别让他跑了,但是也要看好,咱不能受委屈。”
一旁的何升坐在一旁沉默不语,马上要高考的他显然疲惫不堪。
“升升,你坐在这干嘛,跟哥哥姐姐聊天啊。”何姑姑说过话就去包饺子了,何升转头笑了笑,沉默。
“何升,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大啊,有什么话跟姐姐说啊?”
何升摇头,赫西洋开口,说是三个人打游戏,费劲巴力找出了几个手柄,他又摇头说不玩了。
“今天是除夕,怎么也要放松一下啊,你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说过话他转身躲进里屋,说自己不喜欢玩。
何姑姑跟何升父亲询问,最近何升怎么了,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何升母亲后悔不已,曾经他刚上高中的时候,她和何升父亲就在宣传大学多么的好,一定要考上最好的大学,似乎一切都为了上大学,可是如今他们看到何升累的时候,让他休息一下,他都不肯,每天回家很少说话,躲进屋子里温书,他们觉得自己错了。
“婶婶,你们真的错了,何升这样很危险,他小时候笑得多甜啊。从前我就遇到一个学生,她因为家庭的原因而得了自闭症,那是很可怕的一种病。她即便是被冤枉了都不会为自己发声,总是很老实,被人欺负,甚至是被人打。我有些担心何升。”
赫西洋一听到这样的话,立马进了屋子。
何升没有玩电脑,只是呆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烟火,面无表情,深沉凝重。
“何升,你看什么呢?”
何升没有转头,简单的回复:“烟火。”
“我也很喜欢看,真的挺美的。”赫西洋说着,又开始找共同话题。
“表哥希望你能多做喜欢的事,喜欢看烟火,那就看。喜欢听歌,那就听,你要相信,每一件你喜欢的事情都是值得你去做的,不要犹豫,放轻松,成绩并不重要。”
“可是,如果没有好成绩,将来我就没有好工作,没有好工作,我就没有办法让父母抬起头,许多人都会嘲笑我无能,他们会指着我说着我的父母怎么培养了我。”何升的忧虑让赫西洋认识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他毫不懈怠的说着,这些都不重要,这都是别人说的,或是猜想出来的。
“别人就算这么说又怎么样,面子没那么重要。你就算有钱了,你会给别人花吗?你如果穷了,别人会帮助你吗?你最重要的是找到你自己,然后让你自己快乐起来。”
何升叹气,快乐,好像没那么容易。
或许因为太爱学习了,所以班级同学一直不喜欢他,他也不善于跟其他人相处,他的脑子里只有学习。而同龄的男生喜欢打篮球,喜欢做运动,他都不喜欢。
曾经有人约他去踢球,他拒绝了,后来也就没人找他踢球了。
所以体育课的时候,大家休息,他只有在一旁坐着,看着所有人。
好像没有一个组织属于他,他说的别人不感兴趣,别人说的他又不喜欢听。
“何升,表哥知道,你呢,性格沉稳,可是你平日里跟别人说话的时候啊,一定要大大方方的,而且学会沟通。即便是你不感兴趣的事也要听完,也要讨论,也要问清楚。如果你不懂,那你就要大胆问对方,如果别人说你看看何升什么都不懂,那你就说,对,我就是不懂,所以才问啊。这样大家就不会排挤你了。”
何仙进了屋子,拿着赫西洋外国朋友寄来的糖果,安慰:“哥哥姐姐也不是厉害的人。从前呢,都有那么一段岁月,那个时候,大家好像都不是很喜欢我,我只有一个特别好的朋友。有一天我们去卫生间,那时候卫生间还是要锁大门的,结果我们两个就被锁在里面了。”
何仙顿了顿:“当时没人发现,我和朋友就在里面大喊。门外有一个我们班级的同学,她听到了我们的呼喊,但是自己跑回去上课了,没有告诉老师我们锁在了卫生间。而且老师找我们的时候,她也没做解释。就这样我们在卫生间里关了整整一节课。还是下课的时候学校后勤大姨打开的门。”
说起这个,赫西洋也是一样,曾经他可是学校半个校草,男生之间也有嫉妒,大家跟他表面不错,可是私下里经常说他的事。
有一天一个男生冤枉他偷了一只钢笔。
“我手里的钢笔可是你们姑姑花钱买的,我哪能让他们得逞?我当时给打了他们几下,还找了老师,说这是我母亲买的。然后找了妈妈做证。”
赫西洋挠头:“虽然打人不对,但是从那之后,好像真的没有人再冤枉过我。”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技巧,与社会沟通的技巧。
何升太过呆板,导致与同学们显得格格不入,何仙和赫西洋的话让他想开了一些。
他内心的恐惧,并不是成绩的好坏,而是父母的期待与面子,似乎这些早已成为他的包袱,陪着他走每一段本该轻松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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