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岢怒声道:“有种的话,就给老子出来,藏头露尾,鼠辈所为!”
郭十一吼道:“我要找的人就是你,再不现身,休怪我刀下无情!”
此刻,宇岢全身蓝光异闪,一团蓝色火焰自他体内狂散而出,那对蓝玉耳钉瞬间化为两道金光,随即,宇岢高亢地喊出:“金瑕镖!!!”
宇岢振声有力,刹那间,金瑕镖伴着他体内散出的蓝火一并万镖齐发,转眼间,无数金光已编织成一张金色巨网,令黑衣人无所遁形。
金瑕镖具有寻踪觅迹之功,尽管黑衣人化为无形也难逃镖影的追击,只见数道金光划过,一团黑影顿时显露出来,黑衣人辗转腾挪,奋力躲避,但是金瑕镖的攻势越发猛烈,令其应接不暇。…
宇岢翻身一跃,正要幻身爆出更多的金瑕镖,黑衣人立时腾向高空,陡然叫道:“等一下,我今天是来找玉泽真人的,你并非金龙教之人,为何要多管闲事?”
宇岢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不屑的神色,道:“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你在此胡作妄为!”
这个时候,一个十七八岁的红衣女孩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她揉着眼睛,就像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孩子,懵懂地看着面前所有的人,声音娇俏地问道:“双绝大会结束了吗?这里怎么变成了个样子?”
这个女孩正是被玉面冷姬打伤,刚从昏迷中醒来的上官红燕。
这时,黑衣人突然跃到上官红燕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肩膀,冲着宇岢怒道:“臭小子,既然你狗拿耗子,就别怪我对这臭丫头心狠手辣了……”
黑衣人话音未落,便挟持着上官红燕跃身而去,宇岢立时爆出奔逸绝尘,带着一串幻影疾风追去。
与此同时,他的指尖金光一闪,连同身后的一串幻影同时将金瑕镖一并甩出,一串金色激光好似火箭一般向黑衣人直击而去,但是黑衣人速度快如一闪,金瑕镖只划到了他衣角上的一块黑布,就在这时,只听“哐当”一声,一块掌心大小的圆形金属牌落在了地上。
宇岢触目一惊,但回头再看,黑衣人已消失无踪了,他不禁暗自惊叹:此人果然厉害,他拖着一个人,竟然还能轻易地躲过金瑕镖和奔逸绝尘的追击!
惊叹之余,宇岢捡起金属牌一看,金属牌的中央刻着一个醒目的“镖”字。
玉泽真人和业善过目之后,没有立时开口,宇岢更是费解之至,他心中暗想:这个镖牌自然是镖局之物,但是杨振远已死,振远镖局的其他人几乎被虎王赶尽杀绝,那黑衣人会是谁?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镖牌?是故弄玄虚,还是另有目的?
郭十一上一步,冷峻地道:“一定是他”
宇岢莫名问道:“谁?”
郭十一又言:“事实上,我就是追踪着他的行踪才来到金龙教附近的,那个黑衣人的身形你不觉得似曾相识吗?”
宇岢一脸茫然地看着郭十一,由于他一时间对郭十一的话没有头绪,所以没有做声。
郭十一再道:“一个人,无论再怎么改变,身体的某些特征是不会变的,但让我愕然的是,究竟是谁让他起死回生,而且拥有了如此强大的战魂灵力?”
宇岢是一个聪明至极的人,联想到那个刻着“镖”字的镖牌,再加上郭十一的一番话,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不错,能让郭十一印象深刻到只看身形就能辨别出身份的人必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了,这个人就是……
就在宇岢呼之欲出的时候,他突然想到,玉面冷姬为什么否认是她杀了杨振远,现在想来,此事的确错综复杂………
宇岢正想到这,玉泽真人突然感到一阵不适,业善立时扶住玉泽真人,忙道:“师父,您怎么了?”
玉泽真人身上飘散的白光突然暗淡下来,他的面色变得灰白而朦胧,他颤声道:“是刚才的那团黑烟我,我中了那黑衣人的……阴阳碎魂钉……”
宇岢诧异之至:“阴阳碎魂钉?”
业善骇然地道:“听闻阴阳碎魂钉乃是魔之窟四大暗器之一,难道那黑衣人就是……”
玉泽真人轻摇了摇头,才缓声道:“不像,刚才在黑烟中与那黑衣人交手时,我能察觉出他的战魂灵力和四大护法相差甚远,这一点是隐瞒不了的。”
宇岢不知道玉泽真人和业善说的四大护法是谁,但是他相信,那黑衣人定然和镖局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
玉泽真人在业善的搀扶下缓缓地坐了下来,他神情严肃地道:“我的时间不多了,从现在起,你们不要开口,只听我说,印贤说的不错,我之所以落得魂不归体,的确与很久以前曾做的一件事有关”
玉泽真人说着,向金龙大殿望去,眼神里流露出一种莫名的哀伤,他继续道:“从那件事之后,也给我留下了无法愈合的内伤,随着伤势加重,后来终于被印贤发现,他便百般要挟,让我交出玄天纲记和史魂残页。迫不得已,我只好将玄天纲记送往魂之谷托付给魂之泰斗。不料,在途经振远镖局的上空时却遇到了灵氿,此人乃是摩羯大帝的二护法,只因我有伤在身,唯恐玄天纲记被抢,所以使出障眼之术,将其藏在了振远镖局仓库内一个陈年未动的箱子里。后来,印贤再三强迫,最终我不得不以闭关修炼的名义被他囚禁,最后我也只能以灵魂出窍的方式短暂的离开肉体,随着灵力的消退,我的肉体竟开始腐化,致使我的灵魂没有了合适的载体。同时,我也发现已经很难再驾驭史魂残页,直到宇岢将金龙玉柱从太极阵内释放出来,我才真正重见天日,但是一个没有载体的灵魂也终将走向灭亡。那黑衣人所言不假,我已经油尽灯枯,没有肉体的支撑,已经无法坚持太久了。”
玉泽真人的话让业善和宇岢还有郭十一听了莫名伤感,三个人互望了一眼,都想说些什么,又不忍心打断玉泽真人,所以他们只是耐心地听玉泽真人继续说下去
玉泽真人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迟疑了一下才睁开眼睛,道:“现在,那个箱子已经失落,但愿没有落到摩羯大帝之手。希望你们一定要找到玄天纲记,魔之窟的人之所以忌惮金龙教就是因为有这两本经书。”
“师父……”
业善泣声喊道。
宇岢也是百感交集,痛心不已,这时,他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忙道:“兰草!玉泽真人,请问怎样才能得到兰草?”…
玉泽真人淡然一笑,道:“兰草!那只是流传在婆娑圣地的一个缥缈的传说,没有人能证实兰草真的存在,它就像一个谜一样……”
业善急忙接言:“师父,该如何解救被困在魔灵紫光内的业真师弟?”
“天下自有救他之人,且看那人的虔诚之心了……”
玉泽真人话音未落,便完全消失了,只见一道白光飘向空中,随风而逝。
业善,宇岢还有郭十一看着白光消逝的方向,各人的心中都怀着不同程度的悲伤。
宇岢激动而悲愤地问道:“业善师父,难道…玉泽真人真的死了吗?”
业善悲痛之至,闭上了眼睛,沉声道:“师父曾预言过,他的命中有一场大劫,不料,竟在此时应验了……”
这时,宇岢突然想起在绝命崖的石壁上镌刻的四句话,现在想来,那四句话正是为玉泽真人所下的判词:尘世枉如烟,随风魂飘散。魂登泰斗日,再聚无量天。
业善哀叹了一声,又道:“师父,但愿您在天有灵,保佑金龙教真的能渡过此劫”
宇岢明白业善的意思,印贤真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日后他若卷土重来,势必又会掀起一场浩劫……
这时,宇岢失落地看着空荡荡的天空,看着那片令人绝望的幽蓝,喃喃自语起来:“为什么?兰草怎么可能只是一个传说?怎么可能?”
他慢慢地低下了头,伤怀地自言着:“玫瑰,我要怎样做才能救你?蓝玉珠链已经没有了,兰草也成了缥缈的传说,难道,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说到这,眼前仿佛浮现出玫瑰的悄影,她的一颦一笑,那么灵动活泼,难道就这样香消玉殒了吗?不,我不相信,既然能流传出这个传说,绝不是空穴来风,我一定要找到兰草!!!
宇岢目光炯炯地看着业善,诚挚地问道:“业善师父,请告诉我,婆娑圣地在什么地方?”
业善看着宇岢,犹豫了一下才问:“你真的决定要去?”
业善话音未落,宇岢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宇岢大哥,我陪你去!”
宇岢回头一看,畅然朗笑道:“明智!见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
明智重重地点了点头,激动地看着宇岢,道:“宇岢大哥,真没想到,这次重回金龙教竟发生了这么多不可测的事情。”明智说着,把宇岢上下打量了一番,又道:“宇岢大哥,你似乎变得更强了!”
宇岢点头,道:“的确发生了很多事,虽然都在意料之外,虽然让我有所改变,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能救活玫瑰,我的心,永远不变!”
宇岢说到最后,明亮的眸子里透出诚挚和坚定不移,让已经苏醒过来的南宫秋水看了之后感慨万千,她自然也听到了宇岢的这番话,她心中暗想:玫瑰,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但是能有一个人如此执着的为自己付出,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明智点头道:“所以,这也是我对你最敬佩的地方。”说到这,他又望向业善,继续道:“师父,明理和明天还有明德已经用玄天真气为我疗伤,现在基本痊愈,我能否陪宇岢大哥一起去婆娑圣地?”
业善吁了一口气,道:“宇岢,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也知道你不畏艰险。但是,我不能不提醒你,婆娑圣地进去容易,想要出来却难如登天!这也是家师为何说兰草只是一个缥缈传说的原因。我绝不是在危言耸听,因为千百年来,还没有人能从婆娑圣地活着出来过……”
业善的话让其他人面面相觑,但是宇岢去意已决,他一边搀扶起南宫秋水,一边坚定不移地道:“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要奋力一试。”
业善低叹了一声,又道:“既然如此,那就祝你好运了。明智,你可以陪宇岢去,但是也要在你重归教门之后!”
明智一听,喜出望外地跳了起来:“师父,你的意思是,我又是金龙教的人啦?我可以回来了?”
业善笑了笑,道:“你不是已经身在教中了吗?你不是一直都在叫我师父吗?”
明智不敢相信地看着业善,喜极而泣地跪在地上,泪眼朦胧,激动不已地道:“师父,请受弟子一拜!”
明智深深地磕下头去,在他身后的明理,明天还有明德无不为他高兴喝彩。
宇岢和南宫秋水互望了一眼,他的脸上也洋溢着灿烂笑容,他真的为明智高兴,从与明智邂逅,到现在,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他能深切地感受到,明智在逆境中求生存,在蒙冤中追求真理,在失意中求坚强,这种顽强的精神深刻地打动着他……宇岢心中叹然: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勇往直前呢!
偎在宇岢臂弯中的南宫秋水虽然苏醒过来,但毒性未减,仍然面色苍白,有气无力。她默默地凝视着宇岢,被他目光中流露出的坚韧不拔深深打动,她多么想与他一路同行,然而,情势所迫却无可奈何……
久未开口的郭十一站在宇岢面前,他虽然百感交集,却也见惯了悲欢离合,他吁了一口气才道:“兄弟,既然有那么多良朋益友在你身边,我也可以放心地离开了。”
宇岢诧异:“你要去哪?”
“我要去找那个黑衣人,我就是一路追踪他,才来到金龙教的,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我确信他就是那个人,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他,哪怕天涯海角”
宇岢拱手抱拳道:“郭大哥,被黑衣人劫走的那个女孩对我有恩,倘若……”
郭十一不待宇岢把话说完,将手一摆,陡然开口道:“贤弟,你的意思我都明白。这件事,我管定了!”
宇岢重重地点了点头:“拜托了!”
……
与此同时,印贤真人和那黑衣人在灵坛山的后山脚下碰了面…
印贤真人忙问:“怎么样,得手了吗?”
黑衣人虽然头戴面罩,却能想象出他愤怒的神情,他将打昏的上官红燕推到一旁,怒声道:“你居然没告诉我,宇岢那个家伙也在金龙教”
印贤真人幸灾乐祸地笑道:“难道你也尝到了金瑕镖的滋味?”
“别提了,若非我身手敏捷,恐怕就回不来了。”
黑衣人喘息着,又道:“没想到,那臭小子居然变得如此厉害!”
印贤真人闷哼了一声,把目光转向上官红燕,愕然道:“我几乎把她给忘了,没想到你居然把这漏网之鱼给带来了。”
黑衣人讶异地问:“你要把她怎么样?”
印贤真人脸色一沉,阴笑了几声,才道:“我自有妙招……”
这时,业嗔走过来,道:“师父,都找遍了,没有明智的下落。业真被您囚在魔灵紫光内,谁都无法靠近,至于业道…恐怕已经倒戈投敌了,听打探消息的小弟子说,玉泽真人并没有处死业道。”
印贤真人皱眉怒道:“业道这个蠢货,没想到真是个软骨头,可恶!”
黑衣人接言:“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灵氿已经下了死命令,史魂残页必须在摩羯大帝回来之前弄到手。”
印贤真人瞪了黑衣人一眼,吼道:“你以为这是去菜市场买菜?史魂残页在哪,我们都不知道,难道要我去书店给他买吗?”
黑衣人转过身去,闷哼了一声才道:“总之,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要完成灵氿的任务。”
印贤真人和业嗔互望了一眼,面如阴云密布,眼似烈火红珠,心中暗想:玉泽真人,摩羯大帝,早晚有一天,我会将你们取而代之……
想到这,印贤真人眼前一亮,心中突然萌生了一个新的计划,他冲着黑衣人道:“我有一计,不过……这个计划只有你可以胜任”
黑衣人转过身来:“噢?说来听听。”
印贤真人一摆手,业嗔和黑衣人俯首帖耳,三个人密谋起来……
……
这个时候,被追风十三冢救出的玉面冷姬和虎王终于清醒过来,玉面冷姬看着周围,眼前一片模糊,她莫名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虎王揉了揉太阳穴,毒性也暂时缓解了一些,起身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追风十三冢背对着他们,笑道:“你们两个简直把魔之窟的脸都丢尽了。”
玉面冷姬瞪着追风十三冢,问道:“你还有脸说风凉话,我让你来可不是看热闹的。”
追风十三冢转身看了玉面冷姬一眼,讽刺道:“一开始,我见你胸有成竹,以为你有什么高明的计策,闹了半天,就是去人家那里砸明火,最后却成了人家的阶下囚,你也不称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虎王没有理会他们的对话,正要走开,玉面冷姬陡然叫道:“虎王,你干什么去?”…
虎王对玉面冷姬一脸不屑,道:“难道我要向你汇报不成?哼!我可没功夫在这听你俩唱戏。”
玉面冷姬怒道:“难道你咽得下这口气?”
虎王冷笑了一声,道:“咽不下又如何?你打得过他们吗?莫说印贤真人,就算从业字辈里随便挑出来一个人,恐怕你也不是对手。”
玉面冷姬不服气地瞪着虎王,她正要开口,追风十三冢突然插言:“说到印贤真人,恐怕现在已经和金龙教反目成仇了”
玉面冷姬一听,眼前一亮,道:“你的意思是,倘若魔之窟要攻打金龙教,印贤真人很可能会站到我们这一边?”
“哼,你们这是在白日做梦!”
虎王冷笑了一声,留下这句话便飞身而去。
玉面冷姬愤然道:“虎王,这个桀骜不驯的家伙……”
追风十三冢闷哼了一声,才道:“他是桀骜不驯,谁让他有大护法撑腰呢……”
……
在业善处理教务并举行明智重归金龙教的仪式时,宇岢独自一人来到了后山的绝命崖顶,他只是想在临行前看看业真,因为他是发自内心地敬佩业真的为人……
宇岢没有打算现身,因为他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与其见面后让业真尴尬,不如就这么远远地望一眼,表达一下自己的敬意。
当他看到业真在用自己的战魂灵力抵抗魔灵紫光的侵蚀时,心中不由得掠过一阵酸楚,他心中暗道: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好人?
宇岢正这么想着,他突然注意到一旁的业道,业道正在石碑前用手指刻写经文,业道的虔诚让宇岢莫名感慨,回首在金龙教的这段遭遇,让他突然想到断魂谷底石书上的一段话,这段话的内容是:一念皆有道,万念贪嗔痴,灵山真与善,玄天即史魂。
想到这,宇岢好似受到了某种启发,深思片刻之后,他惊骇得呼出:“这四句话里竟然暗含了金龙教业字辈的所有名字,而且……还提到玄天纲记和史魂残页!”
由于宇岢意识到这一点后太过激动,以至于惊呼的声音突然被业真听到,业真虽然在用灵力对抗魔灵紫光,却不影响说话,他喊了一声:“什么人?”
宇岢“啊”了一声,下意识地躲在灌木丛后,他没有回应,而是悄悄地离开了。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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