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通的喝彩引起了公子卬的注意。
“好一个汉子。”公子卬心道。标枪需要全身各个肌群的配合,因此后世的标枪运动员各个身材标致,肌肉硕大有力。武三通的身材就符合这个标准。
白色的蔽膝遮挡不住隆起的腱子肉,两臂上显露出二头、三头、和三角肌,胸大肌和背阔肌蓬勃有力。真是块丢标枪的好苗子。
这边公子卬大量着武三通,那头的武三通赞叹着公子卬的孔武有力。
这年头,远程武器的穿甲能力弱得一皮,弓箭也就是欺负欺负无甲的步卒罢了。要想打败甲士,只有抵近作战方能奏效。公子卬能演示在二十米以外,穿甲破防,真真令武三通大开眼界。
“如果能学会公子所说的标枪,战车、步甲何惧之有?”武三通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作战经验丰富。
既然穿甲的手段只有战车冲锋和甲士对抽,那只要自己学会标枪,二十米以内抢先一步,干翻战车的驷马,抑或是贯穿步队的甲胄,岂不是无敌于沙场?毕竟长戈和长矛的打击范围也才三米。
想到这里,武三通就跟着人群向前拥去,把公子卬四下围得水泄不通。
第一批训练用标枪并没有赶出多少数量,也就四十来支,毕竟本是木匠,操起翻砂铸造活的匠人们,一开始不是很熟练,后面几天才会慢慢熟能生巧起来。
公子卬在万众期待中,分步解说标枪站投的技术要领。之所以是站投,他是担心新兵没经过训练,用助跑投的方式,军阵容易产生混乱。
“所谓标枪,就是在木杆上加装尖锐的菱形枪头,中间附有配重的球体,来保证标枪前倾的重心。”
公子卬刚一发言,就被众人打断。“什么是重心?”
公子卬仔细科普后,又介绍起了标枪的制式和投射姿态。
“首先,两腿前后分立,前腿伸直。”他拍了拍自己的下肢,“然后左半臀发力,此时左腿伸直。”
讲解完下身的慢动作,他又分解上身动作:“左臂放松,向下伸出大拇指,保持在躯干的左侧。”
“投掷的发力点集中在右半身,右脚要顺着投掷的方向。二三子要记住,八成的力量由胸部以下的肌肉产生。此时我的下半身产生引力传递到上身,直臂加速,然后手肘内抬,高过双耳朵,眼神注视投掷的方向。然后胸大肌发力,手肘在最高点释放。”
标枪又一次凌空飞出,一头扎入稻草人体内。
“一定要注意动作的连贯性,慢慢加大力量,逐步练习。”公子卬鼓舞武氏族人,一旦重标枪列装部队,一个合格的士兵,可以投掷出二十七米左右的距离,在二十米以内,身着铜甲的武士会被当场穿甲、致命,更遑论战车的驷马。
“你们先练习,翌日,我将择取成绩最好的一百五十人,作为步队的标枪手,名次居于后一百五十人者,则如往日一般担任步队的矛手。”
公子卬的话音刚落,步队士卒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开始训练。
“积极性很高啊!”公子卬心道,他注意到之前那个第一个出声喝彩的壮汉,姿势学得特别标准,投掷的距离也超过了二十七米。
“壮士,你叫什么名字?”公子卬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放在后世的阅兵仪式上,领导人拍拍肩,握握手,说几句辛苦的话,不过是给记者摆拍的素材。但在这个士为知己者死的时代,甲士顿时感动得涕泗横流:“武三通,公子,我叫武三通!我是武敦仁的儿子。”
“你投的很好,一点就通,是块好材料。”公子卬赞叹道,这家伙刚上手就这么强了,放到后世都可以参加奥运会了,难道古代人因为多年征战的原因,都力大无穷的吗?
公子卬有时候会怀疑人生,难道随着科技的进步,人类的身体素质在逐步退化吗?他刚穿越的时候就发现,这句躯体的力量和敏捷比起自己后世的身体,要壮硕百倍。
尽管自己后世天天去健身房,营养也过剩,就是长不出这么多横肉来。尽管穿越后,肉类的饮食水平远远不及后世,但是公子卬觉得自己的弹跳和爆发强悍无比。
“要是带着这具肉体回去,我肯定能灌篮,没准还能打职业赛。”公子卬有时候想想挺开心的。
……
国君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今天又打碎了俩玉器。自从答应了新任大司寇、长丘城家宰,管理的谏言后,因为文字狱被抓捕的耄耋国人统统被释放回家。
这年岁可没有文明执法的光荣传统,这些老头们纷纷和自己的邻里、儿孙们痛诉自己才黑牢里饱尝的那些苦头和屈辱,丝毫没有半分获释的感激之情。
国君原以为这些人会对自己的宽宥感恩戴德,没想到这些老伙计更加坚定地相信这个残暴的君主一定是通过不正常途径即位的,谣言传得甚嚣尘上,要不是管理拦着,他恐怕都要择人而噬了。
世界上最难的,莫过于把他人的金钱装入自己的口袋,把自己的思想塞入别人的脑袋。
不过今天的私下会面,管理给宋公带来了更糟糕的消息。
“公子江要谋反!”
听得这个新闻,宋公瞪大了眼睛:“情报准确吗?”
“千真万确。”管理赌咒发誓。他把情报的来源娓娓说来。
宋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委以重任的大司马,公孙固,这个干瘪的老头居然筹划着要推翻自己。
管理也是运气好。
公孙固年迈无力,眼睛衰老,观阅书简力不从心,只能请仆役代劳,念给他听。宋公启用他,是为了给自己人预先占个位置。本来宋公打算平定长狄后,把家司马从封地调来,成为自己的下一任大司马,在此之前,德高望重的公孙固先把这个坑位站住先,毕竟自己御驾亲征,又有管理可以临战指挥,即使大司马不能上阵杀敌,也无伤大雅。
况且公孙固历任三朝司马,功勋卓著,从城濮之战开始,就深孚众望,他来占坑,别人也不好意思说个“不“字。
也不知道哪个家伙走漏了风声,让大司马知道了国君的算盘。没想到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他还要给人当枪使唤,真的是气打不出一处使。
“能想出这种歪点子,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公孙固越看宋公越觉得传言属实,就和公子江凑合到一块去了,打算在军队出城后,推翻宋公。
本来公孙固宦海浮沉数十载,谋事机密的基本操守还是有的。但现在年纪大了,看不见字,只好关在门内,让心腹之人念给他听。
“老夫听力衰微,你还是念得大声点,贴着我的耳廓念。”公孙固无奈地要求心腹道。
彼时可没有什么隔音墙、隔音棉,一来二去,许多下人无心之间却也闻得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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