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有大有戏目有长有短。
每一出戏剧都不是连贯的,总有幕间休息的时间,更何况人生这场大戏。
云缺只有两种情况会摘掉眼罩。
第一种,全力出手。
第二种,卸下伪装。
树上的蛊虫弱得与低阶妖兽相差不多,根本用不着全力出手,所以此刻的云缺,正处于第二种状态。
呼。
轻轻吐出一口气,云缺整个人变得轻松了很多。
蛊虫发出细小声音。
“眼罩果然是活物,怕它听到些实话回去告诉你那位端庄温柔的阿娘是吧,啧啧啧,能封入妖神气的白瞳啊,真让人惊奇。”
马至远在树上换了姿势,顶着人脸的虫头垂了下来。
“你这眼睛估计连顶级的大阵都能看得穿,那木老头滴血认亲的把戏在你面前和三岁小娃过家家差不多,我倒是想不通,你早知道镇北王不是亲爹,何必当个冤大头,给人做儿子。”
云缺道:“将计就计呗,正好我需要一个身份入世,镇北王世子不是挺好的么,况且,王妃对我很好,她与我憧憬中的母亲一样。”
马至远:“那你想不想知道自己真正的生母是谁。”
云缺道:“这种问题你去找遍天下的孤儿,得到的答案肯定一样,道长既然问了,不妨把你知道的说一说。”
马至远:“说了怕你失望师兄有一天从外面抱着个婴孩回来,问他婴孩哪来的,他只摇头,什么也没说,我看得出师兄很痛苦,他看婴孩的目光充满愧疚。”
云缺道:“泥道人,他到底是谁。”
马至远:“君莫北,君莫行的曲子就是唱给他的,他是世间真正的强者,以苍生为己任,菩萨心肠,他这一生斩妖除魔,救人无数,当得上大贤之名。”
云缺道:“或许他在世人眼里是贤者,是英雄,但他在我眼里始终是个偷孩子的卑鄙小人。”
马至远:“你说得没错,你是他这辈子唯一做过的恶,他自觉罪孽深重,早没了求生之念,宁愿陪着你在大窑村等死,白费我一番苦心呐。”
云缺道:“是他自己出不去罢。”
马至远:“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我这次可带着上好的肉身呢,只要夺舍即可传送至百万里之外,别说你们村里的那些大妖,连我自己都找不到清远了。
哎,师兄这个老顽固,都作恶一次了,何必在乎第二次,要是道爷我,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活下来再说其他。”
云缺道:“他死有余辜。”
马至远:“这么恨他啊,别忘了要是没有他教你的东西,你也活不到现在。”
云缺道:“能死而复生的秘经到底是什么”
马至远:“仙砂返魂箓,是师兄在某处密地得到的罕见法门,可让人渡过死劫,每次运用将体会一次生死之间的痛苦,很少有人挺得住,能施展仙砂返魂箓的,不是师兄那种大毅力之人,就是你这样的小怪物。”
云缺道:“怪物呵,我能活到这么大,已经超过怪物的范畴了。”
马至远:“据说秘经来自地府,地府有十八层,秘经能施展十八次,你眼中的妖神气每年会爆发一次,你已经用了十七次仙砂返魂箓,我很好奇当你用完最后一次,面临被妖气吞噬该怎么办呢。”
云缺道:“炼化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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