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殊没有立刻拿出礼物,而是似笑非笑的望着李玄嚣。
李玄嚣冷眼相对。
两人隔着大桌的对视,看得众人头皮发麻。
仇家当面,无法善终。
埋在二十载岁月里的仇怨重新被点燃。
浮殊的嘴角慢慢咧开,笑声渐起,僧袍摆动间,一个个干瘪的小黑虫排在了桌上。
每取出一只黑虫,浮殊都会说出其来历。
“这只,是王爷的长子,亡于十八年前夏。”
“这只,是王爷的次子,亡于十八年前冬。”
“这只,是王爷的三子,亡于十七年前春。”
浮殊每摆出一条干瘪的黑虫,李玄嚣的眼皮就不由自主的抽动一下。
那一只只黑虫所代表的,是他一个个儿子的命!
亡子如虫。
周围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镇北王的怒火在不断飙升。
李福咬牙切齿,连稳重的汴梁此时也难以自禁,气得浑身颤抖。
“这只,是王爷的十九子,亡于四年前,秋。”
浮殊将最后一条干瘪的黑虫摆正后,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王爷一生杀戮罪孽深重,这十九亡子皆为王爷的罪孽所累,无法超生,永坠无间地狱,可怜,可悲,可叹。”
“放屁!”
李玄嚣忍无可忍,重剑斩出一道寒光,大桌应声而断。
浮殊早有准备,大袖里闪出光晕,不知以何物挡下了剑气。
桌子碎裂,酒菜洒了满地。
这下彻底没得吃了,云缺只好把手里的筷子扔在一旁。
“做了这么多坏事,方丈肯定修出黑舍利了,你怎么没长黑毛呢。”
浮殊朝着说话的声音望去,见一少年正满怀期盼的望着他,眼里非但没有半点恐惧,反而像发现了好玩的玩具一样。
浮殊微笑道:“原来是小施主,那块八卦镜可还称心。”
云缺道:“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八卦镜的事儿还没找你算账呢,加上你弄死了我十九个兄弟,就把你卸成十九块好了,以告慰我那些兄弟的在天之灵。”
浮殊道:“你真是世子?”
云缺道:“如假包换呀。”
浮殊道:“善哉善哉,既然世子归来,小僧正好凑够二十条黑虫。”
李玄嚣:“浮殊!容岚可是受你指使!你用了什么手段让她死心塌地为你卖命?”
浮殊笑:“王爷错怪小僧了,二夫人并非受我指使,她不过是门主手下的奴仆罢了。”
李玄嚣:“镜月门的门主还活着?”
浮殊道:“当然,门主不仅活着,还活得很好,不过王爷却该死了,你的千机营与镇北军会彻底埋葬于巨鹿城,此地,将化作死域。”
闷雷般的嗡鸣大起。
火红的天边突然暗淡。
一股由无数煞蚊所组成的黑云,压顶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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