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开口,“昨晚,你看见了?”
看见什么?
看见他走火入魔,看见他发疯?
她断不敢这么说。
咽了咽口水,她小心翼翼说,“我昨晚我确实被你吵醒了,但那时候你已经把自己划伤了,还陷入了昏迷,我就给你包扎了伤口。”
他垂眸,今早醒来他就发现自己睡在外间,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
她就趴在桌案上,面色有些疲惫,长而卷翘的眼睫静静垂在眼睑处,她肌肤白皙精致,睡着了也像一只妖精,他不禁盯着她水润的红唇渐渐发了呆。
他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心中猜测大抵是为心魔所控。
见他不说话,元初溶便当他相信了。
此时,敲门声响起,惊云站在门外,“尊上,无衍宗的人找到这里来了。”
蔺则拧眉,开门走出去,“所为何事?”
惊云神色愤怒,“他们竟然污蔑悍刀门被灭与您有关,不知怎么竟找到了这里,篱落居外面有阵法,他们进不来,就在外面叫嚣让您出去对质,简直是无耻至极。”
明明昨日还被尊上给救了,今日就能反咬一口,这些正道人士,就没一个好东西。
说着还瞥了一眼旁边的元初溶。
元初溶被他看得她莫名其妙。
蔺则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
“那便去瞧瞧。”
看看那些人怎么个颠倒是非黑白。
来到篱落居外,果真见几十名无衍宗修士将篱落居围了个水泄不通,为首的就是陈彦。
陈彦是无衍宗宗主的二弟子,平时喜好争权夺利,一心总想压大弟子楚越一头,在宗主面前彰显自己的能力。
蔺则在整个仙界的名声早就不堪,众人视他为邪魔外道。
昨日发生的种种,他是怎么也不肯承认是被蔺则救了。
回去的时候就告诫随行的师弟们,在宗主面前一口咬定他们被蔺则设计陷入九转生死阵,并且还诬陷悍刀门被灭与蔺则有关。
宗主萧临当即大怒,让陈彦带了五十名金丹弟子前来,要将蔺则捉回去审问。
陈彦御剑立在空中,一见蔺则出来,顿时义愤填膺大声道,“蔺则,你总算出来了,你最好乖乖地跟我回仙盟接受审问盘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蔺则气笑了,漆黑的眼眸带着冷意,“你们要捉我去仙盟?用什么罪名?我竟还不知道仙盟如今是无衍宗一家独大了,想抓人就抓人?”
“昨日,我们好好地搜查悍刀门被灭的线索,结果你一来,我们就落入了阵法,差点丧命,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我们落入阵法,只有你和身边的女子毫无影响,难道不应该抓你回去审问吗?”陈彦指着蔺则,面色涨的通红。
这话连元初溶听了都气,“昨日是蔺则破了阵法救了你们,难道你忘了吗?”
这位仁兄,没实力就不要作死啊。
果真就是炮灰命,为难谁不好,偏偏找男主的茬。
早知道他这么作死,昨日她就不该管他。
陈彦立刻瞪过来,“你说什么!”
他面色有些狰狞,眼神凶狠,元初溶蓦地躲进蔺则身后,露出个小脑袋继续道,“真是狗咬吕洞宾,昨天就不应该管你。”
陈彦更加愤怒,待要开口,蔺则眼神一凛,一道剑光扫过去,陈彦猝不及防,修为又远不如他,当即从剑上坠下来,狼狈地摔在地上。
“我不喜欢别人站那么高和我说话。”
剑尖指地,男人一身黑色锦袍,眼神冰冷。
众人或多或少露出恐惧忌惮的神色,而元初溶则躲在他身后轻轻地笑。
陈彦当众被打下来,觉得面上很不光彩,脸上一片青白交替。
其他一众修士忌惮蔺则,纷纷撤了剑落到地面,有人扶起陈彦,忍着内心的恐惧道,“既然不是你做的,那和我们回去调查一下又不会怎样?我看你就是心中有鬼。”
惊云在旁嗤笑,“不是我们尊上做的,为何要认,又为何要跟你们回去?”
他上前一步,黑衣斗篷烈烈扬起,手握长剑直指陈彦,气势凌人,“不过区区五十金丹修士,真以为自己是碟子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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