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镇江城界。
张甲乙沿江而行,他已经看见那座江心塔。
如一座山一般,耸立在江中,江水到此平静,浪花不起,波澜不生。
不像江,倒像一片湖,映照着两岸苍翠。
“尸骨塔?”
张甲乙遥望那座塔,又摇了摇头。
这塔红砖金瓦,通体灿灿,有祥光普照四方。
与无度和尚的那座森森血骨筑成的塔器相差甚远。
但也不排除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那毕竟是法器,光凭外表的不同,无法下定论。
张甲乙上前走着,他需要进塔一观。
通往江心塔的是三座木板浮桥。
各各全长三千米,此浮桥要是在别处,以长江水的流速必然无法成行。
然而在此地,有大风吹来,也如如不动。
临近桥头,便见有成群结队的僧侣,穿着赭黄袍,双手合什,一步一叩首,走在桥上,显然是前往那座江心塔朝佛。
张甲乙看的蹙眉不已。
方才对这大得和尚末法传道的豪情产生的敬意,瞬间消散如烟。
末法传道,有功不假,但这种方法,传个什么道?
张甲乙上前拦着一个低头走过的和尚。
打了个稽首问道:“这位师傅,敢问这里便是江心塔吗?塔中便是大得和尚吗?”
这年轻的光头和尚慌忙回礼:“阿弥陀佛,老人家,这里便是江心塔,塔中便是大得和尚。”
“那各位师傅,为什么一步一叩呢?这是大得和尚定的规矩吗?有什么说法?”张甲乙又问。
“并非大得和尚所定,是我们这些信徒自发行为。”
“大得和尚未阻止?”
“为何要阻止。”
青年信徒十分的不解。
张甲乙摇摇头,不再解释。
“老人家,您也是来拜佛的吗?”
那和尚却追问,眼中有着好奇。
张甲乙不答。
只直勾勾的看着那高塔。
外表宝光焕彩的,他却越看越觉得妖异。
心中也升起种种悸动。
竟下意识的不想靠近。
“肯定有古怪!”
心中想着。
便听见旁边那青年和尚问道:“老人家,你怎么不说话呀,不是来拜佛的,你是来参加水陆法会的吗?”
“水陆法会?”
“是啊。一年一次的水陆法会。为期一周。今天都是第五天了。”
那青年和尚似乎有一点自来熟,又滔滔不绝:“这一周,连镇江城都会打开城门,让城民出城参加。”
“看时间,他们都快要来了。”
“是吗。”
张甲乙也引起了兴趣,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他聊着天。
不久。
便听见有汽笛声响起,热闹空气开始涌向江边。
紧接着是一层层人群压上江岸。
全都是舍车步行。
无论男女老少,或贫或富,或贱或贵。
“人还真不少!”
张甲乙吃惊。
“是啊,有近万人呢,越来越多了!”青年和尚又道:
“这次恐怕有不少人被选中,得度开化,住入佛塔。”
得度开化,住入佛塔?
张甲乙在旁边听了沉默不语。
…
黑压压的人群本来喧闹非凡,来到江边之后,都静静的等待着,肃穆无声伫立。
又经三五炷香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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