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主要还得是城中管理者,如坊长、厢长负责引导带路。
“在城曰坊,近城曰厢。”
明朝的城市管理,是非常成熟的。
坊、厢长一般由身家殷实的富户充任,在坊、厢下设立若干铺,每铺立铺头、火夫三五人。
所以,基本上是询问病人,查看病户如何,再画圈即可。
即使如此,西安城数十万人,约莫十万户,近千人,也忙活的一整天才画好。
而那五百撒石灰的,则更是劳累,后来索性就直接让衙役们直接带着居民,撒自己的家附近。
如此,也劳累了两天时间,费两千石石灰。
朱谊汐也不得消停。
他当然明白鼠疫的传染性与危害性,如今并没有特效药,所以,只能采取最简单的方法——隔离。
将所有的患者隔离出西安城,让他们自生自灭。
而没有方舱医院,那就只能用军营凑合了。
于是,他赶往总督府,说明了请求。
孙传庭的极为果断,在全城百姓与病人之间,他别无选择,直接说道:
“我立马让人空出军营,再拨两千石粮食给你,药材尽情支用,尽可能的治好他们的瘟病。”
说着,他沉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再不济,也能做个饱死鬼。”
“遵命!”朱谊汐重重地点头,随即离去。
在担任巡察的第三日,朱谊汐命令两千兵卒,用担架,将所有不能行走的病人,迁徙到一处空荡的军营。
然后,又强行让门口画圈的百姓,也一律转过去,安置在军营的另一半。
一时间,约莫万人,被迫离开家中,西安城哭嚎声一片,病人,男人,女人,都觉得自己死期不远,后果难以预料。
但朱谊汐不为所动,如果现在再不处置的话,日后就是数十万人遭殃。
而未得病的百姓,则松了口气,病源的离开,让他们有了些许安全感,
“一群废物——”左勷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低头的李远、张自栋二人,连声喝骂道:
“不就是一些瘟疫吗?怎么就跑回来?不一定会得的。”
“总兵,这事赌不得。”李远低头,瓮声道:“这关系身家性命,我宁愿混吃等死,也不去那瘟疫营。”
“瘟疫营?”
“大家都叫其为瘟疫营,沾染不得。”
张自栋忙道:“总兵,那一营兵力也要不得,还不敌几百家丁呢!”
“那是总督大人看重的。”
左勷有些犹豫,他怒气散了不少,几千散兵游,确实不值当,随即道:“罢了,咱们喝花酒去——”
随即,几人兴冲冲地出了门,便家许多百姓,携家带口,被差役驱赶着离去。
还有一些,躺在担子上,被兵卒抬着,快步地离去。
“这是怎么回事?”左勷惊了,忙问起一旁的家奴。
“老爷,这些人听说都得了瘟疫,要不都是家里有人得瘟疫死了,被那姓朱的赶出了西安城。”
管家感叹道:
“这也挺好的,没了这些人,西安城就安全了。”
“晦气——”左勷大吃一惊,看着距离不过数步的病人,面色惨白,他忙转身,快步回到家中:“快关门,真他么晦气,怎么会有那么多病患。”
李远、张自栋互相看了一眼,忙拍门道:“总兵,快开门啊,我们还在外面呢!”
“快开门啊——”
“咯吱——”
侧门这才打开,两人忙跨入。
“你们说的对,这瘟疫营,要不得!”
左勷一脸认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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