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寝室是四人寝,但这间只有三个人住。骆慕和乔嘉在同一寝室,另一个则是胡俊杰,不过到乔嘉都洗漱完要睡觉的时候,他都没有回来。
大概是安慰他那个娇弱胆小的女朋友了,乔嘉虽然对白艺也没什么好感,但她胜在胆大,那王娜也不像是被迫参加恐怖游戏的,但却胆小如鼠,简直要将自己当作胡俊杰身上的挂件。
骆慕在他的下铺,他倚在柔软的枕头上正拿着书看得津津有味,乔嘉上去的时候好奇地瞟了一眼书本的封面——
高中数学必修。
她默默翻了一个白眼,钻进冰冷的床铺,或许是心理作用的加持,乔嘉总觉得这床铺冷得她牙齿直哆嗦。她望着微微泛黄的天花板,呼吸逐渐放轻,猜测到也许曾经楼上漏过水,浸渗在天花板上,留下几道歪歪扭扭的黑线条。
视线凝视在那线条上,她忽然眼睛瞪大,那几条线连在一起,似乎能拼接出人影。
眼睛、鼻子、嘴......
在那鬼影即将窜出的时候,寝室的灯“啪嗒”一声腾地熄灭,陷入粘稠的黑夜里,恐惧戛然而止。
原来是宿舍定时断电。
乔嘉一阵后怕,凉意从冰冷的被窝传到她散发着热气的身体,她好像置身在冰天雪地的大雨中,捂不热这彻骨的寒冷潮湿。
“早点睡吧,不用害怕。”骆慕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清晰。“我可以告诉你这游戏隐藏的一些规则,第一,鬼一般第一天不会出来害人的。”
“那第二、第三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乔嘉的声音都不自觉地压低了几分。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乖乖睡觉明天醒了我再跟你说,要不然你现在来我被窝里,我亲自给你讲。”骆慕刻意加重“亲自”二字。
虽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但乔嘉莫名得到安慰的似的,真的乖乖闭眼休息起来。就算他看起来十分不靠谱,但是依照乔嘉往日的经验,这一定是大佬级别的人物,她也并非莫名的信任。
周围没有一丝声响,乔嘉冷得难受却也脑袋昏昏沉沉半睡了过去。今天她的脑子里被塞进太多的信息需要消化,实在是困倦到支不起眼皮。
然而下一秒——
惨白扭曲的女人头颅离她的鼻尖不过几厘米的距离,如瀑的黑色发丝落在乔嘉的脸上,随着阴沉的寒风卷起,荡漾在空气中,不停挠着她的脸颊。
见乔嘉睁开了眼睛,女人轻轻晃动着脖颈,随着她的动作,僵硬的“嘎吱”声响起,随后,她竟扯起嘴角,拉出一个无比惊悚的笑容。
第二、第三就是永远不要相信游戏里的其他玩家!
乔嘉连滚带爬从上铺掉了下去,屁股摔成八瓣似的疼得她呲牙咧嘴,但她还是有良心的先去下铺探望一眼。
“骆慕!”
却见那下铺被子叠放整齐,干净得似乎没有人待过一般,根本不见骆慕的身影。
她来不及细想,飞快冲到门口,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着,那把手却怎么也拧不动,乔嘉的脸上已经爬满了绝望。
“哈哈哈哈哈......”女鬼的笑声凄厉,尖细得似乎能刺穿她的耳膜,整个胸腔都在与之共鸣。乔嘉心一横,干脆破罐子破摔,也不想着逃跑,转身看向女鬼。
女鬼一头齐腰的黑发,扯着嘴角时,阴森可怖的牙齿全部露出,那长长的舌头像一团变质的腐肉毫无生气的搭在嘴上,裸露在衣裙下的小腿看起来比那雪白的裙子还苍白几分。
乔嘉头皮发麻,蜷缩着身子,紧紧贴着门,整个人像镶嵌在门框里似的。
可那女鬼却没有继续的意思,转动着脑袋,身子却没动,硬生生扭动了180度,卷长的舌头立刻扭动着身体如同嘶嘶作响的毒蛇向窗户那里钻去。
可下一秒,那舌头似乎触碰到了什么滚烫火壁,“滋滋”的烤肉声回荡在房间里,伴随着烧焦的煤炭味。女鬼凄惨的惨叫一声后,快速收回了长舌,心有不甘的她瞪着黑漆漆的两个窟窿朝乔嘉望去。
乔嘉的视力在这漆黑的夜晚忽然变得奇好,清晰地看到女鬼细长的脖颈上狰狞的青紫色疤痕,血肉都被翻了出来,就好像被人恶狠狠地勒住一样。
她忽然想起白艺在临走前说的那句话,难不成眼前的女鬼便是在教室上吊自杀的那人。
可和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找她报仇?难道是李盛害死了她?那他们的任务就是平复女鬼的怨念?干脆直接让她死好了。
乔嘉心底徒生一种无力的绝望感,整个人瘫倒在地面,有气无力地喘着粗气。
半响,女鬼迟迟未行动,似乎就像捕食到猎物的猛兽,仰着高傲的头颅细细享受着弱小的猎物孱弱的挣扎,借此提升优越感。
还不如一刀给她一个痛快。
忽然,一阵凉风幽幽的吹过,乔嘉一低头,却发现眼前伸出一双苍白纤细的手掐着一朵鲜红的玫瑰花,手指的皮肉有些许的腐烂,露出阴森的白骨。
再抬起头,女鬼与她的距离不过仅仅一尺,她身上类似腐败动物尸体的味道不停钻进乔嘉的鼻尖。她似乎没有伤害乔嘉的意思,只是递给她一枝挂着露珠的新鲜玫瑰。
“谢谢。”
她声线颤抖着,软绵无力的手腕甚至差点抬不起,这平日里轻飘飘的玫瑰花此刻却重如磐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凉凉莹白的月色下,那玫瑰花的殷红格外妖冶,就像用新鲜温热的血液灌溉下培养出来的。乔嘉掀起眼皮,却发现寝室空荡荡的,只是窗户大敞着,猛烈的穿堂风砸在玻璃上吱吱作响,不见女鬼的身影。
乔嘉松了一口气,低头端详起手中的玫瑰花,它漂亮极了,无论在哪里,都能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但一想到这是女鬼亲手送的,乔嘉的视线似乎能在鲜红的玫瑰花瓣上隐约看到无数鬼魂凄厉的叫喊声。她心一颤,手一抖,玫瑰花顺着指缝滑落在地。
一秒过后,那玫瑰花扎根在地面上,从一点无数的枝叶蔓延至整个房间,粘稠的玫瑰花汁液洒满到处,藏在深绿叶片下的个个白骨露出了头。
乔嘉惊恐的尖叫出声,比女鬼欺身压上时还要惨烈万分,只因那玫瑰花的藤枝不断缠在她的身上,上面的尖刺直直扎进她的皮肉里,就像输液管似的不停吮吸着她身体里滚烫的鲜血。
很快,饱满有力的男人的健壮身体被迅速吸食成干瘪的老头模样,枯萎败落,几秒后,她整个人消失在玫瑰花丛里。片刻过后,寝室地面上只安安静静地躺着孤零零的一朵玫瑰花,乔嘉也随之消失了。
“嘎吱——”
寝室的门被拧开,不见踪影的骆慕插着口袋悠闲地走进来,没见到乔嘉,他却没有丝毫的慌张。
俯身轻轻捡起被抛弃在地的玫瑰花,他掐着花枝,将它凑到鼻尖,鼻翼耸动,玫瑰花更加浓烈的香气扑鼻而来,令人沉醉。
“晚安,我的小玫瑰。”
月光之下,他收敛起往日的玩世不恭,骆慕轻笑一声,似乎是嘲弄,将那支玫瑰花斜斜插进桌子上的瓶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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