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相仿,能耐如斯,很佩服,也羡慕,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师叔辛苦!”
“先生辛苦!”
此刻见俩人下台,小学徒们纷纷见礼。
后台无人不认识高锋,甚至有时做梦都还会骂上两声。
“忒不是人揍儿跌。”
“你龟儿瓜娃子。”
“摁娘个脚。”
“打死你个龟孙!”
“你个瘪犊子玩意儿。”
下半句倒是很统一,接的全是:“让你给我布置这么多功课。”
唉,老师难当,谁让高锋是传习社出了名的严师呢?
“师叔”叫的高锋,那“先生”自然叫的便是胡炎。
自打德芸社的名气见涨后,这种同行过来串场,蹭名气的事情很常见。
胡炎也没有端着,笑着抱拳回礼:“兄弟们辛苦。”
回完礼,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人群中,一个五大三粗的胖子身上。
此人正是烧饼,艺名朱芸峰。
不过,可惜,他脸的麻子不见了,只有几颗青春逗依然顽强的坚守着。
烧饼地位不低,也是众人中的头儿。
他丝毫不避胡炎的目光,反而咧着嘴问道:“先生,您以前在哪里演出,怎么从来没见过您?”
声音实在难听,感觉耳朵正在被切割,钝刀子,一字一下,很残忍。
胡炎摇头道:“没什么固定场所,到处蹭台子演出,不过以后就留在班子里了。”
烧饼一听,再一瞧胡炎身上显旧的大褂,心里有了底。
野路子没跑了,不然不会混得这么惨。
这种没背景,手里有活儿的人,最适当收来当自己小弟。
想罢,直接上前一步,搂住胡炎:“小胡,我叫烧饼,打小跟着郭先生,咱可是正经八百的儿徒,以后在后台有什么事儿,你只管跟我说,我罩你。”
高锋一听,平地被绊了一个踉跄,差点没栽个跟头。
这浑小子还真敢叫,这么作死的么,罚抄一段《太平歌词》够不够?
不过,他没有挑明。
郭德刚都没有发话,自己多什么事?
不过胡炎可就难受了。
耳朵受苦也就罢了,同时一股股大蒜味,猛窜入鼻子,简直要把人熏晕过去。
要命。
胡炎轻轻一挤,很自然的将压在身上的皮球弹开。
胡炎笑道:“好,那就先谢谢烧饼兄弟了。”
有烧饼打头,其他人也都不客气,有能耐的人自然值得结交。
“师兄,您的表演真棒!”
“你捧了。”
“师兄,您的贯口练了多少年呐?”
“一直练,得有个十五六年了。”
“师兄,您这版《菜单子》是自己攒的吗?”
“不是,是老活儿,只是版本有点老,有些词儿我也改了改。”
“老活儿,我怎么没听过?”
“哈哈,用心去找,老活儿里面的好玩意多着呢。”
胡炎没有不耐烦,有的没的,都笑呵呵的回答。
场面很和谐,只有高锋的心,被那一声声的“师兄”,叫得颤儿颤儿的。
同时心里还在默念着数字:“两段,三段,四段……”
好家伙,这转眼都快半本了,尤其是挑头烧饼,至少得全本。
浑小子们太作死,小师叔太随和,场面太辣眼睛,这里根本不适合正经人呆。
高锋朝胡炎略一拱手,转向直接走了。
看着自己的老小弟们,跟新小弟聊得热切,作为大哥的烧饼心里很爽。
瞧瞧咱这牌面,啧啧啧!
心中得意,说话又要过来搂肩膀,活脱脱一副江湖大哥大的作派。
胡炎抢先问道:“晚上吃蒜啦?”
“啊,哈哈哈,不多,才八瓣。”烧饼挠着头笑道。
胡炎扭头躲避,心中很无语,这什么人呐,吃了蒜还“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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