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休闲躺椅是厚厚的长垫。
长垫以多层碧麻为芯,白色玉香茅分得细密,交织出经纬线,既包裹住内里的碧麻芯,又留出了均匀整齐的透气小孔。
躺在面,透汗透水,防潮防湿。
如此物件,自是因为小满不喜潮热,偏又爱好玩水,经常湿漉漉地扑到躺椅。
不过这长垫是她们三人携手完成,小满负责编织外层,小萍儿仿制透气防潮的碧麻芯,萨兰珠出设计。
只需完成第一件,“打样”成功,之后自动生产一批,就够大家用好些年。
一年期短生铁木做成的休闲躺椅,比竹椅更沉稳,适合小满和萨兰珠这两個爱闹腾的家伙。
乌沉沉的铁木是一圈圈晕染开的天然木纹,与简洁玉白的长垫,形成最经典的黑白配色。
此刻正值午饭之后的休息时间。
顾恪投影去了太平新城,找大小姐喝茶聊天。
洞府这边就用神念安抚玩水之后的小满她们,保证有个惬意的午后小憩。
笑天的狗头从远处的草丛中冒了出来,然后蹑爪蹑脚地小跑过来,那狗脸竟流露些许贼兮兮的神色。
旋即它张开大嘴,将白生生的牙齿对准了小满垂落在外的手。
这时,狗子犹豫了:大主人说了要自己用力咬醒她,可……万一咬疼了她翻脸呢?
它确实不是人,但大主人在说话不算话这点,那是真的狗啊。
于是笑天果断闭嘴,抬起了自己的狗爪,看着那尖尖的指甲,觉得这个替代品不错。
小心翼翼地伸出狗爪子,它朝小满那手背挠了去。
虽换了更“安全”的唤醒方式,但笑天的屁股却不由自主地往后撅着,整个身体仿佛都在抗拒着巨大的危险。
最终,狗爪轻轻擦过小满的手背,连条白印子都没刮出来。
笑天狗眼死死盯着她,发现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所以,唤醒任务没成功,还得继续?倒霉,我为啥天生比黑熊那家伙更聪明呢,摊这种事,简直要了狗命。它心中疯狂抱怨着,再次小心翼翼地伸出爪子。
一下,两下,三下……
这狗爪“刮痧”进行到十多次,小满终于若有所觉,抬手一巴掌。
笑天:(>皿
它浑身颤抖着趴在了地,伸出舌头,疯狂舔着自己的爪子,以此缓解剧痛。
心中是无比庆幸:还好我没听大主人的话!真用嘴去咬了,现在绝对狗头不保。
痛定思痛,它悄悄退走。
片刻后再回来,笑天口中赫然是……一根毛茸茸的黄粟。
用狗爪缝夹着那根黄粟疯狂颤抖着,在小满手背轻挠。
它这次连狗头都朝后缩去,生怕小满巴掌比刚才挥得更大一点,自己狗头不保。
所幸这次终于成功了。
黄粟被多次挥开,落了些颗粒在小满手背,制造出持续的微痒。
她终于从小憩中醒了过来,有点迷糊地瞪着手背的黄粟米粒,一时间没想明白怎么回事。
直到看见瑟瑟发抖的笑天趴在地,可怜兮兮却又不敢嘤嘤嘤的模样,她才恍然:对了,是我叫它来叫醒我的。
随手抹掉粟米粒,比划了两个手势,让它回畜牧场那边去待着,没吩咐不许再过来。
再过来我就不是狗!笑天如逢大赦,撅着屁股退开几步,转身一溜烟跑了。
小满见它跑回畜牧场那边,这才收回心神,斜着眼侧耳倾听旁边动静。
阿珠这傻子呼吸平稳,绝对睡着了。
小妹气息细小悠长,是最放松的状态,也在熟睡中。
再是身旁的顾恪,嗯这个不用想,肯定投影去大小姐那边喝茶了。
做这一切时,小满身体没有任何动作,甚至下意识保持着呼吸,跟睡着时一般无二。
然后悄悄往后,一点点靠去。
十数息后,她终于越过了短短两三寸的距离,后背靠在了顾恪身。
至此她再次停下,小心翼翼地感受身旁的动静。
确定一切如旧后,九柔降龙要术开始运行。
与平时不同,此刻她的血气没有波动,仅以自然散布体内的细微血气在御使要术。
微微发烫的肌肤相贴,细碎地摩挲包裹,无声无息间,另一股血气终于被引动。
小满鼻翼翕动,却完全屏住了呼吸。
九柔血气略微升起,再徐徐落下,与另一股血气完全纠缠在一起。
太平新城外,正与大小姐闲聊的顾恪一怔,旋即抬头看看天色。
犹豫少倾,他神念回到洞府中一扫,心中无奈又惊叹,口中说到:“东君,时辰将近,我那边还有点事,便不多留了。”
大小姐也抬头看了下天色:“也是,天色不早,你这边回吧。”
顾恪颔首笑到:“那明日我便早些过来?”
大小姐轻啐一口:“你想甚时来,还用与我说!”
顾恪连连点头:“是极是极,不用说我也该早些到的。”
“又在胡言乱语。”大小姐闻言大窘,一挥袖就起身,朝屋子那边走去。
顾恪也起身,对着她的背影补一句:“那明日还是给你带些酸奶糕来?”
大小姐脚下一顿,只是哼了一声,进屋去了。
顾恪轻笑着:“明白,安排。”说着挥挥手,投影消散不见。
才到屋内的大小姐扭头,脸颊微红,忍不住又啐了口:“明知故问,你这样的家伙,真该扒掉裤子,痛打八十大板。”
“八十大板”却是师夷长技以制夷,来自何人,无需多言,
话才出口,想到某人在面前扒裤子,大小姐的脸不由得更红了,连连啐了好几口,脚更是忍不住在地跺出好几个大坑。
而在洞府内,顾恪全部心神回归。
想着方才大小姐的模样,再低头看着靠在怀中悄然扭动的小满,又瞅瞅旁边熟睡的小萍儿和萨兰珠,心中暗骂自己了几句。
念头一动,他与小满的身影消失,再出现便已到了碧海洞府。
景色变幻,怀中小满不由得浑身一紧。
顾恪自是感受到了,连忙伸手将她按住。
小满身体一僵,躬身低头,如猫儿般蜷缩不动,连双眼都吓得闭了。
他好气又好笑,轻轻安抚着她躁动的血气,俯身在那圆润多肉的耳边小声到:“你这家伙,竟然不经同意借我血气,助你修行?”
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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