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心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冯紫英还在这儿摆谱？

他跟在胜雪后面，沿着木梯走了上去。

上面也是一片昏暗，柳白举高蜡烛，看到五六个人挤在墙角，另一边有一个衣着华贵的人被铁链锁住手脚，拴在屋内的柱子旁边。

胜雪朝那个被拴住的人走过去，俯身对那人说道：

“少爷，贾公子来了。”

什么？

那个被铁链栓起来的人，竟然是冯紫英？

柳白吃了一惊，赶紧上前查看。

只见冯紫英面色青紫，双目发红，显然是中了尸毒，只不过此刻尚未发作。

“宝……兄弟，你来了，出……大事了。”

柳白从怀里掏出一颗绛珠之泪，塞进他嘴里：

“吞下去，你还有救。”

冯紫英咳嗽了一声，吞咽了下去，说道：

“家父……家父已经疯魔了，我就是被他抓伤的。我……和下人们说了，只要……我疯魔了，就用弓箭……把我射死。”

“你放心，疯魔不了。”

柳白看了看冯紫英的面色，已经开始慢慢复原。

“将军府里怎么会爆发尸毒的？”柳白问道。

“还没弄清楚，昨日黄昏时分，府内的小厮刘安忽然状若疯魔，随后丫鬟眉儿也突然冲出来咬人，这两人被拿下后，厨子大牛也突然发狂，拿着菜刀从灶台边一路砍到东院……”

柳白皱了皱眉，问道：“平时府里负责喂鸽子的是谁？”

“就是那个小厮刘安。”

柳白心道：刘安、眉儿、大牛，一个小厮，一个丫鬟，一个厨子，还真特么有点狗血。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府上这三人之间关系不一般啊。”

“此话怎讲？”

“我进府后去看过阁楼上的鸽笼，那些鸽子全都中了尸毒。刘安多半是喂鸽子的时候被丧尸鸽所伤。”

“竟有此事？这些鸽子为何会中尸毒？”

“是你们派去金陵的斥候身上带的信鸽，它们飞回来了。”

“它们……回来了？我以为早就死了。”

“刘安被鸽子传染尸毒后，多半接触了眉儿，而眉儿又接触了大牛。”

冯紫英剑眉一竖，对胜雪厉声道：“把钱婆子叫上来。”

胜雪立刻跑下木梯，不一会儿带了个愁容满面的老妈子过来。

“钱婆子，我且问你，眉儿是否私通大牛和刘安？”

钱婆子啪地一声跪在地上，哭道：“少爷，眉儿都已经死了，您就放过她吧。”

“掌嘴！”冯紫英对胜雪说道。

胜雪上前就对着钱婆子连扇了六个耳光。

柳白吃了一惊，这丫头眼睛都不眨一下，是个狠角色啊。

“少爷，我说，我说……”钱婆子趴在地上哀号，“这不是眉儿的错，她和刘安两人从小就认识，但这大牛偏偏也看上了她，常常给她家里送吃的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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