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武林高手群情激愤,正咬牙切齿往前冲锋,哪想迎面挨了左少阳撒出来的一把唐门断魂砂。
断魂砂发射出来那一刹那间的灿烂,那种星河般神秘的辉煌,瞬间让人完全晕眩。没有人能躲避,更没有人能招架。
短暂的失神过后,武林高手们才感到眼睛刺疼,两眼发黑,如同一跤跌进了黑灯瞎火的黑暗深渊。
谁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顿时人心惶惶,陷入了一片混乱,惊恐惨叫此起彼伏:“啊,我的眼睛!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左少阳望着这群新鲜出炉的瞎子,一贯慈眉善目的神医,突然变成了杀气腾腾的阎王,一字一句地吐出了似乎是来自地狱的声音:“你们这些武林败类,死有余辜!我今日就用唐门断魂砂,为民除害!”
“唐门断魂砂!”一帮武林高手毛骨悚然,都快气疯了。他们没有想到,世上竟然还有比他们更加卑鄙无耻的小人,居然会用奇毒无比的断魂砂撒眼睛!
手段如些狠毒,可比撒石灰粉下三滥多了!武林高手们惊骇欲死,手中刀剑胡劈乱砍,充分地发泄着自己的愤怒情绪,义愤填膺大吼道:“唐家堡,我们与你没完!”
左少阳锐气逼人,手掌紧握着腰间黑剑,嘴角抽动两下,最终心中那点作为大夫的怜悯之心,还是让他收回当场赶尽杀绝的念头,满脸杀气冷笑道:“唐门暗器,无药可救,你们还是能活下来再说大话,唐家堡随时奉陪。”
收拾完追兵,功德圆满,善莫大焉。左少阳看见白冠黑猿在挥手,示意峨嵋尼姑撤退完毕,急忙对着田不光比划两下,悄悄溜之大吉。
两人带着白冠黑猿,钻进了逃跑的石窟窿,耳边还隐隐听见身后传来悲泣哀嚎:“人呢?人呢?高手前辈,求求你,快给我解药,我不想死……”
田不光听得浑身发冷,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苦笑道:“唐门断魂砂,一撒一大片,果然歹毒厉害,要是我也会被晃花了眼,躲都忘记躲开!那帮江湖败类中了断魂砂,瞎了眼睛,身中奇毒,在这山沟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恐怕生不如死!惨,太惨了!”
左少阳摇头苦笑,满面慈悲叹道:“我本善良,奈何他们欺人太甚,偏要逼我这么干。唉,真没办法。”
左兄你在说笑吧,一出手就弄瞎了十几位武林高手,这还叫善良?田不光回过头,眼神怪异地看了左少阳两眼,毛骨悚然,寒毛都竖了起来。
进入了地下河道,地势开阔了一些,左少阳急走两步,和田不光并肩而行,看着他腰间的奇形弯刀,好奇问道:“田兄,你这柄刀到底是什么来头?我见先前那些魔宫弟子,好像很害怕见到这柄刀。”
田不光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刀鞘,故作神奇地笑了笑,忽然问道:“左兄可曾听过,魔刀左王,菩萨右王?”
左少阳愣了愣,惭愧地低下脑袋,摇头道:“魔刀左王,菩萨右王?恕小弟孤陋寡闻,从没听过。”
“左兄不是魔宫中人,不知道二位的大名,也不奇怪。”田不光拍拍左少阳的肩膀,安慰他一下,笑道:“据说魔宫中,设有左右二王,作为魔宫主人的左臂右膀,左王杀人,菩萨救人,合称赏罚二王。其中,左王手持受九天十地神魔诅咒的魔刀,执掌魔宫弟子生死。正所谓一见魔刀,人头落地。每次魔宫大乱,不知有多少怀有异心的魔宫弟子,死在魔刀之下,而且每一个都是千刀万剐,永世不得超生。所以魔宫弟子见了此刀,心神俱散,跑得比兔子还快!”
来头这么大?这竟是一柄行刑之刀!左少阳吓了一大跳,看了看他腰间那柄造型怪异的奇形弯刀,忍不住吞了口吐沫。难怪田兄的刀法这么怪异,碎尸万段,削肉条玩,原来他这刀法,本身就是用来凌迟行刑的。
左少阳望着田不光,小心翼翼问道:“这么说,田兄的师父,就是魔刀左王?”
田不光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师父可是个正经的采花大盗。当年魔宫大乱,魔宫七宗火拼,死伤无数,师父碰巧遇到了身负重伤的魔刀左王。临死之前,左王将魔刀托付给我师父,然后才传到了我手上。说实话,我的刀法并不是魔刀刀法,只不过每次施展起来,都无法控制,不知不觉就会人随刀走,一刀挥出之后,会劈向什么地方,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左少阳打了个寒战,叹道:“果然够诡异,不愧是受过九天十地神魔诅咒过的魔刀!”
“说来惭愧,此刀我磨合二十多年,仍然不能随心所用,就像是个刀奴。”田不光愁眉不展,苦着脸道:“真不知师父他老人家是怎么想的,竟将这等凶器传到我手上。”
左少阳嘿嘿笑道:“也许你师父是想让你奋发图强,当上魔宫左王,光宗耀祖。啧啧,执掌无数魔宫弟子生死,人见人怕,多风光啊。”
田不光脸上现出悲凄状,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叹口气道:“身为魔宫水宗弟子,并不是我不想为魔宫出份力,实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分身乏术啊。”
左少阳看得好生敬佩,凑近了小声问道:“田兄,你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去办?”
田不光面色庄严,一本正经道:“我这个人心慈手软,杀只鳮都得捂住眼睛,最见不得血淋淋的场面。上街调戏良家女子,到大家闺秀房里采花,顺便再偷点嫁妆,哪一样不比杀人有趣?”
“有理,有理!”左少阳忍不住挑起大拇指,哈哈大笑:“田兄矢志不移,这是要将采花大业进行到底,很有前途!”
田不光腼腆一笑,伸长脑袋往前方望了两眼,奇道:“咦,左兄,峨嵋尼姑倒是跑得快,咱们追了这么久,竟然连影子都没有追上。”
左少阳愣了愣,神情大为紧张,狐疑道:“这地下河道光线昏暗,岔道众多,她们不会是走错方向了吧?”
田不光吸着鼻子,嗅了嗅峨嵋尼姑留下的味道,摇头道:“方向没有错,她们朝正前方去了。左兄,情况好像有点不对,我们还是快跟上去看看,可别再出什么变故才好。”
左少阳被他说得心中有点不安,带着白冠黑猿,随着田不光急急往前跑去。
河道阴风阵阵,一路往下走,已快到了山脚下。泥泞的道路上,可见杂乱无章的小巧脚印,看来是峨嵋尼姑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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