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容在庄子上留了几日,查看了其他各个庄子,大多都是一些商人重利导致的小毛病,司琴也在此同紫容分别,去了燕国替南疆准备的驿站,紫容便带着百合、墨画、墨风驾车回去了,在回京城的路上碰到了一个熟人。
狐娘一身淡青色的春裙,脸上的妆容比以往淡了许多,头发也规规矩矩挽着流云髻,紫容马车赶得累了,正巧路过一处草丛,便下来休息,狐娘也从马车上下来,若不是她出声唤自己,紫容都认不出她来。
“车夫,您等一会儿,我遇到一个朋友,要说会话再走哩。”她的声音带着方言,脸上笑容明媚,没有了以往的媚气。
她提着裙子朝紫容走来,大大方方笑道:“没想到我离开京城的时候还能遇到故友,见到你真高兴。”
紫容略显惊讶,道:“你要走?”
刚这么问出口便又觉得不好意思了,狐娘在燕都中做的都是不太正当的买卖,她若是过得不好,想换个地方生活便都是理所应当的,只是不知道她还要继续靠卖笑为生吗?
狐娘倒是不在意,她双手往后一展,朝着刚刚升起的初阳伸了个懒腰,道:“赚够了钱,便把自己从妈妈那里赎了出来,与燕都的名流公子哥们混够了,也烦了,便想要离开了。”
紫容问了一句:“你这是决定要到哪里去?”
她想要说的,若是她过够了那种花天酒地的生活,瞧着她是往南边走,若是到江苏、福建一带,外祖母给她的嫁妆里还有许多商铺在那边分布,她便替她谋一份差事,虽然不至于大富大贵,但也能让她后辈子衣食无忧,也算她们相识一场。
狐娘一眼便看穿了她的用意,笑道:“我祖家是江苏澄江人,父亲这这一脉是家族中的旁枝,并不受重视,我的父母也在我小时候便离开了,家中并没有留下兄弟姐妹,可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那些达官贵人出手阔绰,这几年攒下的银子也够我在那边找一间小屋,作画弄诗过一辈子了。”
她并不介意旁人提起她的过往,活得分外潇洒明白,这点倒是让紫容心中又是惊讶又是佩服的,别说旁人,她自己有诸多牵绊,做不到如狐娘这般。
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对她说什么了,只觉得自己境界不够,三世加起来好像都没有狐娘活得快活明白。
“你若是遇到什么麻烦或者有什么需要的,便飞鸽传书到丞相府,上官家商铺林立,你去了澄江也是能帮到的。”
狐娘盈盈一笑,朝着她道:“我本姓秦,名雅妍,父亲是读书人,愿我雅致妍丽。”
她说是不遗憾终究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只是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回头看了一眼租来的马车,对着紫容道:“我要走了,若是不得见,便也书信联系。”
说完,她便提着裙子朝马车的方向跑去,紫容看得有些出神,等她回过神来,狐娘,哦不,应当是秦雅妍了,她已经跑到马车那头,车夫替她放下马梯子,她上马车之前回过头朝紫容招了招手,笑得分外开心,好像抛下了所有的前尘往事,抛下了所有的烦忧,要朝着心里朝朝暮暮念着的生活去了。
紫容目送着马车离开,心里还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她若有所感,这感觉却又十分朦胧不可及。
“夫人,该走了。”墨风走过来说道,顺着紫容的方向看去,看着空荡荡的草原,什么都没有。
“嗯。”紫容收回视线,转过身,四人这才驾车回了丞相府。
她前脚刚踏进丞相府,清芷便过来回话,说是府里出事了。
“夫人,秋水阁的那位主子昨日便喊着身子难受,奴婢去看了,手抓得全身都是大片大片的疹子,请了大夫看了服了药也没有见好,她也等不得,非说是夫人给她的丫鬟伺候得不尽心,要拿着丫鬟婆子出气,这会儿子秋水阁正鸡飞狗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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