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平静的水面上飘荡着悠扬的低吟浅唱:“深画眉,浅画眉,蝉鬓鬅鬙云满衣,阳台行雨回。巫山高,巫山低,暮雨潇潇郎不归,空房独守时。”
护城河的高楼上,临窗倚着一个美人,额头点着梅花妆,眼神空洞地看着湖面,泪水顺着洁白如玉的脸颊滑下,让人望之生怜,见之生爱。
“木兮姐姐,叶大人来了!”
“真的?!”女子眼神瞬间有了光,急忙用帕子擦点脸上的泪珠,回头看向报信的小丫头。
小丫头兴高采烈道:“杏儿不骗姐姐,叶大人进了玲珑阁,正朝姐姐房中来呢,我跑得快,想让姐姐高兴高兴。”
木兮脸上绽放出笑容,宛如严冬中化开的雪,在微暖的阳光下反射着夺人的色彩。
“快,杏儿,快瞧瞧我脸上的妆花了没,是不是不好看了?拾笙他最不喜见不好看的事物,要是惹他不喜,他以后就不来了。”
木兮神色慌张,伸出纤纤玉手去拿妆台上的铜镜,镜中的女子眉中带着清愁,一双眸子水波流转,不知不觉间就流露出无限媚意。
木兮突而脸色一变,嘴边泛起轻嘲。
杏儿笑道:“木兮姐姐怎样都好看,是这玲珑阁里最好看的姑娘哩。”
木兮眼神空洞,怔怔地望着一处,呢喃道:“是啊,说到底我都只是这青楼里的人,就算是当初家中未落难……”
摇了摇头,接着道:“哪里敢肖想他那样的男人,他那般矜贵无双,莫说是我,就连这京都里最好的大家闺秀恐怕都无法与他相配,我又怎么敢……”
话未说完,两行清泪又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谁又惹我们木兮姑娘生气了?告诉爷,爷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人未见先闻其声,叶简和苏墨一前一后掀开帘子径自走了进来,显然对这个地方极其熟悉。
木兮侧过身,用帕子掩去泪痕,起身上前,朝苏墨欠了欠身,扯着笑容道:“爷吉祥。”
苏墨摆了摆手,让她起身,自己在桌子旁坐下,临窗看着护城河水,舒服地喟叹一口气,道:“还是你这个地方好。”
木兮是江南女子,父亲原本是江南水镇一官商,后家道中落,才碾转到京都,栖身在这玲珑阁中,做了艺伎。因江南女子柔情似水,与京都女子大有不同,再加上她本家境良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竟在圈中红透,这玲珑阁的老鸨见有利可图,也多少依着她,任她挑了这临河的房间,依江南屋舍改造,竟似模似样,等傍晚时刻,夕阳斜照,渔舟唱晚,灯火闪耀,两侧酒香飘溢,待在这小小的阁楼中,却真如身处水乡古镇之中如诗如画,人处其间,恍然桃源琼瑶,别有一番滋味。
木兮不置可否,顿了顿,朝叶简的地方走了过去,端起桌面上的茶壶替叶简和苏墨倒了一杯热茶,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爷今日怎么得空过来?”
叶简正垂眸沉思,长长的睫毛扑在下眼睑上,一张颠倒众生的侧脸美好地让人不愿打扰。听到木兮说话,这才抬头抬眼瞥了一下她,只这一眼,就已经足够让木兮心跳过速。
“寻个清静,你也不用伺候了,先下去吧。”清越的声音中不带任何感情,叶简睇了桌子上的茶杯一眼,拧起眉头道:“把茶水端下去,换几坛子罗浮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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