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苏娆,灵洲秀女是吗?家中父母俱在,有哥哥与妹妹?”
白卿女官坐在席上,看起来自然就高于云苏娆。
她脸色淡淡,一袭白金的女官袍,看起来格外高贵,而又恭谨肃穆。
云苏娆这才发现,白卿女官也正值妙龄,而且长得白皙秀美!
只不过她女官袍加身,便有了不近人情的气息,令人轻易不敢冒犯。
但在宫里,她的地位较之秀女,也备受尊崇多了。
提及家人,云苏娆心一痛。
但她必需装作家中还没出事,忍着酸楚,淡声应道:“回女官,是的。”
问秀女的家里人,是为了看秀女在闺阁有无人管教。
每个秀女记在名册上,都有一个字跟随在名字后。
分别是“士农工商”四个字,代表着秀女的出身,最高等级的自然是官家千金了。
白卿女官的眼神,从云苏娆后面的那个“士”字移开,淡淡瞥了底下的妩媚秀女一眼。
“你家中母亲是何出身?”
白卿女官声音淡得清冷。
云苏娆一顿。
虽说有母亲教养,能意味着秀女受过指引,但旁的秀女,也没有追问母亲出身的。
又来了。
怎么到她身上,就又不同了?
云苏娆微蹙起了眉,而上首的白卿女官一看她蹙眉的反应,表情顷刻间就是一冷。
云苏娆虽不舒服,但还是缓声答了:“我母亲是灵洲曹进士之女,我外公虽考取了功名,但无心权力,带着我外婆云游四方去了,并无官位。”
并无官位,但进士本身便是地位崇高、受人尊敬的!
能考上进士的,都是满腹学识、有大能之人,进士的功名就等同官身了,若朝廷想要,只要一封函书,进士便能直接做官。
白卿女官的神色一愣,随即流露出了一丝几不可察的僵硬和清寒。
云苏娆的母亲,居然也是这般清贵崇高的出身!
这几乎无可指摘。
白卿女官想不到云苏娆长一副如此祸水的容貌,看着家族也不强势,一问却都是这般清傲的身世。
她面色更显得淡些,开口,声音清泠地说道:
“云苏娆,过。但本女官有一言要嘱咐你。”
过是肯定过的,并不意外,云苏娆眉眼微垂,恭谨道:“听女官教诲。”
“当秀女,德言容功一应具备才为出挑,并不能只有相貌。当嫔妃,侍候皇上而守本分,谨记女德、品行当为最重,时时刻刻检察自身,不得媚上惑主、不得争风吃醋、不得独占帝王,更不得不安分,记住你只是雨露均沾之中的一个而已,可懂?”
白卿女官这淡得没有起伏的言语一出,云苏娆就感觉到整个花庭,顿时为之一静!
所有人,包括秀女、嬷嬷,甚至在左右侍奉的宫女太监,异样的眼神全都集中在了云苏娆的身上。
云苏娆自个脸上也一僵,主要是不懂女官为何唯独单对她一人训诫这些。
别的秀女都无教导这一流程,单单是她——
而且又来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上次青宁女官也说过她。
这女官教训秀女,不是什么出格之事。
然而白卿女官当众对她教训这些,就很意味深长了,引得人对她一下有了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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