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蕾雅看眼远处的天空,忍不住叹了口气,“今天的出行计划怕是要泡汤了,这么厚重的云层,就是风暴教会的浮空船也不敢贸然返港,趁着时间尚早,我们还是先回学院吧!”
“现在就要回去啊!”艾米丽的语气里有些慌张,“要不要我们去城里逛上几圈,我在学院读书都闷了有两个月了,刚好今天还有些时间,我们去剧院看一场话剧吧?据说紫罗兰大剧院又出了新的话剧!”
“不!”芙蕾雅断然拒绝掉。
“既然还有时间,那我就回去做晚课了,如果你想去看话剧的话,我会在今天的报告上忽视这一点,毕竟,你也需要一定的放松!”
“师姐!”艾米丽还想劝阻,却看见芙蕾雅已经是收起了笑脸,再次恢复到那个冷面无情的模样。
看着芙蕾雅离去的身影,艾米丽在原地喃喃道:“完了,完了,这下可糟了,劳伦娜主教,今天可不能怪我了,艾米丽已经尽力了。”
当芙蕾雅赶到圣心大教堂准备晚间祈祷时,她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不知为何,教堂内已经聚集了数百名教众,他们平静的伫立在银月女士的神像前,低头诵背着教会的经义。
在这些人里,芙蕾雅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有主教劳伦娜,教会骑士长路德维西,教会祭祀莎莉斯特,还有院长伊莎贝尔。
泰瑞亚教区的高层几乎全聚集在此,芙蕾雅很容易就联想到一些麻烦的事情。
圣战?
不,不,这完全不可能!
两百年来,除去远征亚楠,银月教会在费伦大陆上几乎是战无不胜,就连南边的黑夜女士也暂时消停了起来,更别提其他人了。
讨伐外神?
或许有可能。
但学院内的牧师们没有任何动静,教会骑士也如往常一般,芙蕾雅很快就否定了这一条。
有大人物去世了?
芙蕾雅想了想,觉得这种情况概率最大。
银月教会成立于旧历元年,教会高层已经是换了两番,现任神学院院长伊莎贝尔更是有九十岁高龄,那与她同期的教会高层呢?
九十?一百?
芙蕾雅不知道。
毕竟,现在的费伦大陆上,已经没有死神了。
不多时,一阵沉重的铜钟声证实了芙蕾雅的猜测。
钟声连响三声,停顿三秒后,又连响三次,如此重复,直到七次之后,钟声才彻底消失。
这是泰瑞亚神学院独有的丧钟,只有重要人物逝世时,钟声才会响起。
“会是谁呢?”芙蕾雅的心中满是疑惑。
终于,在结束了漫长难耐的祷告后,教会祭祀莎莉斯特给出了答案。
这位年岁不明的美人一向是深居简出,不问世事,芙蕾雅上次见她还是在十年前的庆祝晚宴上。
没想到在今天这么一个诡异的晚上,芙蕾雅再次见到这位女士——一位犹如白百合一般优雅高洁的教会牧师。
当她站在教堂内的圣讲台时,芙蕾雅才发现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高上许多。
“这是一个我们都难以预想的悲剧!”莎莉斯特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
“当听到这个噩耗的时候,我正与我主进行着日常的沟通,她告诉我北方出了些问题,我以为是那些北方人又惹出了麻烦,可万万没想到,出事的竟然是我们优秀的十七位毕业生,还有三名神学院的导师,他们在前往亚楠的路上遭遇了外神信徒的袭击,已经彻底离开了我们。”
莎莉斯特停顿了一下后,悲痛道,“这是学院的损失,亦是教会的损失。”
“我们应当铭记着他们的名字,愿他们的意志与月光长存。他们的名字分别是,卢克·维奇,奈瑟·沙利克,尼尔·哈罗德·····”
剩下的,芙蕾雅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此时此刻,她仿佛就在梦中。
她想起来路德维西刚刚看她的微妙表情,想起最近劳伦娜主教对她的频频关心,想起了艾米丽的反常行为,终于是反应了过来。
如果不出意外,现在的她应该在前往盖隐赫斯特的浮空飞船上,在哪里任职半年后,她才会重返泰瑞亚,到那时,她会被告知,她的某位名叫尼尔·哈罗德的学弟已经在半年前因公殉职,灵魂尽归于我们的白色圣母。
那时候,她会怎么办?
芙蕾雅不知道。
但就现在而言,她已经有了决断。
远征亚楠的队伍还没有出发,她仍有做出改变的机会。
作为立教以来银月教会最为年轻的圣修女,芙蕾雅认为自己应当有一次可以自己选择的权利。
不是为了耀眼的纳德拉,也不是为了无辜的民众,而是那个与自己朝夕相处五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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