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笑意不明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目光看向殿中央的众人,仿佛是看热闹的过客一般悠然自得。
各人鬼胎,欲置陆曜于死地,气氛里弥漫着嚣张跋扈的硝烟。
屠苏苏心底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若陆曜惨败,景世清迟早知道是谁帮助陆曜在背后捣鬼,到那时自己的处境,岂不如明日黄花……
咚、咚、咚、咚……
夜风吹动着青铜编钟,发出清脆的声音。
李牧一脸疲态,依旧强撑着精神,看向跪在地上的陈二,有气无力的道,“陆曜,朕就给你一次机会,若是敢欺君罔上,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陛下,臣所言绝无半句虚言。”
陆曜目光冷冷的看向景世清,淡然自若的道,“一年前,户部尚书王勉全家暴毙身亡,而景国公将自己的门客司徒然接任户部尚书一职,司徒然利用职务之便,将国库的钱财偷偷的转到景国公手上。”
坐在席间的司徒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气得赤红白脸,“诬陷,全是诬陷,一派胡言,本官什么时候成了景国公府上的门客,陆大人说话可要有真凭实据。”
陆曜闻言一笑,“司徒大人莫非是忘了自己的身世吗?二十五年前,你的母亲曾是景国公府上的奶母,后来有了身孕后,便回了老家。
试问一对孤儿寡母独在离乡,却依旧过着良田千亩,奴仆上百,锦衣玉食的富贵生活。
不知司徒大人,你是该姓景还是该姓司徒啊?”
司徒然仿佛被人踩中尾巴一般,眼神躲闪,下意识的撇向了景世清。
景夫人听到此时,不小心打翻了桌前的美酒,头上金灿灿的金步摇微微晃动,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慌乱。
“陆曜,你全是一派胡言,我堂堂景国公岂能是你随便污赖的。”
陆曜不理会景世清的怒气,继续说道,“二十五年前,景夫人正值孕前,景国公耐不住寂寞,与奶母春宵一夜也实属正常,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司徒大人的母亲因此怀孕了,景国公为了保住自己的血脉,便将司徒大人的母亲送往乡下,生下司徒大人后,一直偷偷教养。
直到景家大小姐被册封为皇后,你的地位水涨船高,欲望也越来越大,你不放心任何人做你的爪牙,便偷偷的提拔司徒然,一路做到了户部尚书的位置。
而第一步你派人毒杀了户部尚书王勉全家,第二步司徒然做了户部尚书后,一直是你收揽钱财的工具,直到淮州出现洪涝,圣上下旨拨银赈灾,可国库已经被你搬空了,拿不出二十万两白银。
一旦国库空虚的事情败露,你知道会惹祸上身,所以你就设计官银被盗案,派人忽悠李彪等人去盗取官银,等李彪被我抓获后,你派陈二去灭口,这样一来没有人知道官银真正的下落。”
景世清听完,不由得捧腹大笑,连连鼓掌,“陆大人,你说得比说书还好听,不去天桥说书简直浪费大好的才华,不过……”
景世清调转话头,眼神微眯着,死死的盯着陆曜,那目光仿佛是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老夫一身光明磊落,从未干过偷鸡摸狗之事,今日仅凭陆曜的一句话,陈二的指认就想让老夫认罪,老夫不服……”
屠苏苏越发佩服景世清的脸皮程度,不由得啧舌吐槽道,“人要脸树要皮,景国公这脸皮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要得起。”
屠苏苏话音刚落,不料被耳尖的景世清听见了,气得大骂道,“那里来的黄毛丫头,敢议论老夫的是非。”
众人闻声看向屠苏苏。
在众目睽睽之下,屠苏苏当场石化。
景世清绝对属顺风耳的,蚊子大小的声音都能听见。
屠苏苏进退两难,只好起身站了出去,“民女屠苏苏见过陛下,皇后,太后。”
太后眉眼含笑,一脸慈爱的目光看着她,“你就是屠苏苏?”
屠苏苏点点头,“回太后,民女就是屠苏苏。”
“刚刚你在笑什么?”李牧不免好奇了起来。
“回陛下,民女在笑,景国公直呼自己冤枉,可又拿不出证据反驳陆大人,岂不好笑。”
李牧闻言,觉得屠苏苏说得甚有几分道理,看向景世清,“国公说自己冤枉,不如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也好让众人信服,国公且放心,若陆曜所言虚假,朕一定要他的人头。”
景世清气得拂袖,脸色阴沉,“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陆曜闻言一笑,从怀里摸出了一本书,当着众人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人在做,天在看,景国公一定没有想到王勉大人已经将你这些年罪状写进了册子里,更没有想到它会落到我的手中。”
景世清看着陆曜手里的册子,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后背直发凉。
内侍接过陆曜手里的册子,呈到了李牧面前。
李牧接过一看,气得从桌子上站了起来,将册子扔到景世清面前,“景国公,你还有何话说?”
景世清猛地跪了下来,拿起地上的册子一看,连连直呼,“陛下,老臣冤枉啊……这册子上记下的一桩桩一件件,老臣从未做过……”
李牧闻言,气得笑出了声,“景世清都这时候了,你还喊冤枉……”
“陈二的指认,王勉大人的罪状书,即使景国公不认,那荷花池下的地宫,景国公该做何解释?”
景世清闻言,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心知这回怕没有那么容易逃过。
“陛下,臣在景国公府上的荷花池发现了修建的地宫,地宫里堆满的金银财宝便是铁证如山,望陛下裁决。”
皇后一听,立马跪在李牧面前,扯着他的衣袖,眼泪汪汪的道,“陛下,父亲只是一时糊涂,望陛下看在我们夫妻多年的份上,就饶父亲一命吧……”
屠苏苏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依皇后娘娘所言,你父亲的命是命,淮州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
皇后娘娘可知因为景国公的贪得无厌害死了多少条人命吗?有多少家破人亡吗?
我想皇后娘娘永远不会明白,因为你们眼里只有自己。”
李牧愤而拂袖,背对着皇后道,“传朕旨意,皇后德行有失,从今日起罢去后位,打入冷宫,景氏一族打入大牢,彻查景世清一案,秋后问斩。”
殿中鸦雀无声,只有景家人跪在殿前哀呼着“陛下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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