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天色昏黑时,老旧铁门被一双脏兮兮的泥手用力推开,白攸攸绷着脸,把一个已经昏厥过去,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拖进自家院子里。白攸攸一路从山上半拖半背的拖了大半天才将男人背下来。
“啧,真的是死沉死沉的。这男人是吃什么长这么重。”
白攸攸皱着眉头将男人暂且拖到院子里的晒谷子的地上,她实在背不动了,手不停的抖。躺在地上的男人浑身都是伤口,有一些伤口还在流血,呼吸倒是挺稳的,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白攸攸跑进屋里,看见自己瘫痪的爷爷还在睡着,安心的跑去收拾杂物房,把以前的旧床铺清出来给男人躺。有些老旧的被褥铺在竹床上,晒过的枕头枕套散发着一股自然阳光的味道。
“哎……脏死了。”
白攸攸出来看见地上的男人脏兮兮泥巴都快跟血结在一块儿了,白攸攸苦恼的挠挠头,看来,这必须得给他洗洗干净了。这位弟弟,可对不起你了,姐姐也没办法,总不能让你脏兮兮的去糟蹋我刚洗好的被褥吧。
其实白攸攸也就是嘴里说说,心里倒是没一丝害臊的,手上三两下就把人给扒拉干净扔浴桶里了。她这学医看的裸体还少么?都差没看出看出性冷淡来了。啧啧啧,不过这弟弟的身材还真不错…………白攸攸手暗搓搓的比划了一下,腹肌完美,堪比他们过道里摆着的裸体大卫的雕像。
不过,这家伙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怎么搞成这样?浑身是伤,出现在山里,怎么想怎么可疑啊!
只是,如果她任由他死在山里,未免太没人性了。
白攸攸拿着热毛巾给男人擦着脸,脸上的脏污和血块擦净之后,白攸攸才发现原来这家伙不只身材跟雕塑一样好,这脸长得也不错!可惜了,划了道疤………
“现在的男人都这么帅么?”
白攸攸的脑子里忽然跳出来以前看的各种各样的玛丽苏小说,说不定她捡回来的这个就是个豪门少爷,为了报恩帮她还清债务然后把她娶进豪门。
“嘿嘿嘿。”
白攸攸不由自主的对着男人的脸笑出了声。而此时正在她的脑子里被幻想着的“豪门少爷”此时突然动弹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眼睛。而此时白攸攸还对着他的脸露着及其不美观的笑容。
“笑够了么?”
“额?”
白攸攸一下子反应过来,拿着毛巾的手一下子僵在原地。天哪!怎么醒了?白攸攸尴尬的眨眨眼,一下子不知道该笑还是该走。男人冷冷地看着白攸攸。
“你是谁?”
“我,我是,我……我在帮你清洗伤口。”
男人看着白攸攸愣住的表情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好笑,但脸上依旧淡淡的。白攸攸看着男人冰冷的眼神卡壳了一会儿之后很疑惑自己为什么要怕,自己可是做好事欸!她干嘛要怕?
“你干嘛这样看我!我可是快把自己手给累折了才把你从山上扛下来的欸!”
“谢谢………咳咳……”
啊,看样子也没有很难讲话啊。白攸攸还以为他是那种高冷难讲的类型。男人对她轻轻的笑了一下,对她伸出手。
“我醒了,我自己弄就好了。”
“啊………好的。”
白攸攸此时突然有点臊了,毕竟一个大活人裸着在自己面前,晕的时候还好,跟死人没差啊,可这活着的就不一样了。白攸攸把毛巾丢给他让他自己洗,抬腿刚想出去,突然想到了他的那身衣服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被她全扒拉丢掉了。
“那个……你的衣服全坏了,我就给扔了。我去找些我爸的旧衣服给你穿哈。”
“嗯…”
男人轻轻的应了一声,白攸攸听完立马就关上浴室门跑回隔壁的房间了。
妈耶…
“咳咳!”
爷爷剧烈的咳嗽声从隔间传来,白攸攸立刻跑了过去。怎么开始咳嗽了?白爷爷躺在床上肺像一个破风箱一样的发着呼啦呼啦的声音。
白攸攸急忙扶着白爷爷起身,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让他把气顺开。白爷爷自从瘫痪后,年轻时落下的病根一下子铺天盖地的全都来了,白攸攸给白爷爷配的各种各样的药都叠满了床边的桌子。
“爷爷,你哪里疼,我说,说中了你就眨眨左眼,不疼就眨眨右眼。”
白爷爷听着话,眨眨右眼,示意自己不疼。白攸攸看着的失语的爷爷,哪里都难受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眼睛里瞬间暗淡了下来。
“那爷爷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做饭,今天回来得晚,饭还没做呢。”
白爷爷冲她眨着两只眼睛,这是点头的意思。白攸攸还记着男人没衣服穿,转身去了自己房间的旧木柜子里找出了一套以前自己爸爸穿的T恤加长裤。白爸爸一米七几,男人看起来应该也有一八几了,穿着会短吧…算了,总比没有的好。
白攸攸抱着衣服出去,正想拿着衣服去给里头的男人穿,却发现那男人居然已经出来了,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浴巾。男人在院子里,拿着他那几件破烂得像一堆布条一样的衣服,似乎找着什么。
“嚯!你怎么出来了?我还没给你上药呢!”
“泡在水里,伤口会肿胀。还有我看见你放在旁边的药,就自己包扎了一下。”
男人指指自己背后那处伤得最深的伤口,那里已经用绷带缠上了。
白攸攸看了一眼,把衣服扔给他。男人伸手接住就拿着T恤往身上套,丝毫也不在乎白攸攸就在这里看着。白攸攸看着他还要套裤子,连忙避开目光不去看他。男人趁着白攸攸不注意,悄悄往裤子口袋里塞了一样什么东西。
哦豁!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开放的么?
“可是你后背的伤口也很重,也需要包扎。”
白攸攸本着医者逢患就要负责的心,觉得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都要清理上药才行。
男人挑眉,低头看着自己胳膊上那些细小的刀口刮蹭伤口,这些,还不算伤口吧?
“算了,等我先把晚饭做好之后我再帮你弄吧。”
白攸攸急急忙忙的跑进厨房里,而男人则被她暂且搁一边儿。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管他伤不伤的,吃饱了包治百病。
足足饿了一天的白攸攸仿佛轮了十几台手术一样,浑身的骨头都在抗拒着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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