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蓉查完宿舍后，在二楼楼道里碰到了芳姐，他们一起来到了一楼。芳姐走进一间宿舍，关掉了二楼和三楼宿舍的电闸，这一刻是十点十五分左右。

他们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机，等待着。

政教处主任看了一眼手表，然后起身，走到门口，关掉了办公室的灯。

经过教师宿舍楼时，主任看到老陈已经晾完了衣服。

“老陈。”主任在楼下叫了一声。

“马上。”老陈在上面挥了挥手。

主任经过教学楼的拐角处，经过那片阴影，来到男生宿舍门前的一棵树下等待。

十点二十五分左右，老陈和一位新来的女实习老师来到树下与主任会合。

今晚十点半，政教处主任将带领同事老陈以及两位新来的实习老师，对宿舍学生使用手机进行查处。

学校明令禁止学生不得在上学期间使用手机。

“他呢？”主任朝他们来时的方向张望。

“他上厕所去了。”女实习老师回答道。

主任又一次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十点三十一分。一旁的老陈早已察觉到了主任的不耐烦。

主任的时间观念非常强，近乎于强迫。他是个完美主义者，做事既认真又大胆，事情总是能在他手里近乎完美的完成。这一切常常令主任怀疑，这些看似美好的品质是否真的重要，这些品质是否真的如他人认为的那样宝贵。他确定自己有病，他也确定别人不会发现这个秘密。他一直深陷痛苦，却无法改变什么。这是一场自身与自我的战争，神经症不会轻易结束这场决战。

十点三十二分，主任紧皱眉头，仿佛在努力克制，一脸痛苦不堪的样子。

“他来了。”女实习老师在后面故作兴奋地说道。

主任看过去，一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从阴影里跑向他们。

主任推开男生宿舍的大门，两位宿管老师迎接了他们。小蓉看到他们一走上楼，便小跑着进了自己的宿舍，而芳姐则继续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机。

他们一行人来到三楼，开始从三楼查起。

他们缓步前行，尽量发出不足以让学生警觉的声响。

主任将手按在301寝室的门把手上，他缓缓推开门，朝里面张望了一会儿。一切正常。

在306寝室，老陈发现了一个违反校规的人。他悄声走上前，将手迅速伸过去，捏住手机的一角。他瞥见学生的那张脸，仿佛天塌了下来的表情在学生脸上显现。如此绝望的眼神，但老陈毫不在乎，因为他是为了学生好。

老陈走了，没有说一句话。那双惊恐的双眼目送着他离开306寝室。这一刻，坐在床上的他多希望这仅仅是一场梦。

主任走到316寝室门口，他按下门把手，但门没有打开。后面317、318、319、320都是如此。

在三楼楼梯口，主任手里拿着四部手机，老陈手里拿着三部，两位实习老师手中空空如也。

七名学生，在三楼将有七名学生陷入不眠的漫漫长夜。

在二楼。主任推开了205寝室的门，老陈走在他身后；男实习老师推开了206寝室的门，女实习老师跟在他身后。

又一名学生违反了校规，两位实习老师看在眼里，他们互相看了看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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