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一下聚焦到叶提身上。
他不慌不忙地起身,挺直腰背,朝盛纮和王若弗微微拱手,侧身看向林噙霜。
林噙霜心里一咯噔。
瞧这不轻不淡的表情动作,莫不是手里有什么牌?
内心疑虑归疑虑,可她面上还得做得委屈十分,“提哥儿,你最是明理,你说说…”
“小娘说对卫小娘的照应是笔笔有账目可查?”
叶提并不理她,用问题中断她的表演。
林噙霜愣了下,猝不及防地也反应不过来,眨巴眨巴泪漉漉的无辜眼,“是、是如此。”
叶提颔了颔首,转身面向盛纮和王若弗,拱手道,“舅舅,舅母,既是有账目,那便是有据可循。”
他一句不明不白的话,让盛纮、王若弗和林噙霜皆一头问号!
这怎么理解?
待疑惑过去,三人心里又各有想法。
尤其是火头上的王若弗,看着跟前的叶提,仿佛看到了另一个盛纮,惯会偏袒美妾,和得一手好稀泥。
“你…提儿,你…”
她嘴角都在颤抖。
这瞬间,她心里闪过数个对叶提的臆测。
莫不是这小子早与那贱婢有勾结?
叶提面不改色,又朝亦是满眼疑色的盛纮拱了拱手,道,“恶奴欺主,打死便是,那跑掉的稳婆,舅舅入京前寻个理由,请衙门发张海捕文书。”
很是奇怪。
至少对比之前的表现,叶提今日这番真真让人奇怪。
盛纮愣了下,收回琢磨的目光,点点头,“也好,提儿,如此,你先回。”
“不成!”王若弗喝道。
这火爆脾气,这大嗓门!
刚添的七哥儿倒似她生的。
盛纮眼神一变,带着愠色,沉声道,“提儿说得还不明显?”
林噙霜来不及思考叶提的反常,提起十分力气来应对这不依不饶的大娘子。
“大娘子,莫不是非要定我一条过错不成?我认便是。”
“纮郎…”
后面满满茶味的对白,叶提是听不到了,他作揖后,便离开。
这晚前院如何热闹,他是不知,只听在次日听富桂说,盛纮碍着王若弗的面子,只叫林噙霜禁足林栖阁,没什么实质性处罚。
……
次日,一早
“行了。”
叶提见富桂要往下说,呵斥了声。
富桂当即弯腰拱手,“小人糊涂。”
其实什么算是非议主子?
盛府的下人有几个不非议主子的?
可叶提越是如此约束,富桂越知道,这位小主子未来必有成就。
汴京,天子脚下,是扬州府可比?
仆人的一言一行彰显主子的治家水平。
“都准备妥当了吧?”
叶提吸尽最后一口小米粥,将白瓷碗递给丹橘,问道。
富桂看了眼丹橘,面露疑色,见叶提并无避讳的意思,只郑重地点点头,没张口明说。
“好,你去那儿候着。”
叶提吩咐了句,略检查仪表,迈开大步,往葳蕤轩去。
他都不用问便宜舅舅在哪过夜。
舅母昨晚那么大火,舅舅不帮着杀一杀,怕是要翻天。
正在用早食的盛纮和王若弗听叶提来请安。
盛纮倒没什么,乐呵呵的。
王若弗眼一翻,很是不开心。
盛纮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腰背,赔笑道,“提儿到底是好孩子。”
顺畅不少的王若弗见盛纮这般,却是不好拂他的面子,可也不想见叶提,起身欠了个礼,“我去叫你那贪睡的女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