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嫩的皮肤上多了好几块青紫色的印记,不是被吻的,而是被使了力道掐的,大腿上的一处直接被抓破了皮,鲜血一颗一颗地往外溢。
陆书离又害怕又不敢出声…
她隐隐觉得自己是遭受了一场家暴,可是只要他能原谅她,还要她,即使叫他发泄一下又如何?
床边的位置空荡荡的。
凌深光着上身走到客厅里,自酒柜里拿了瓶酒,他空着腹,倒了杯酒,一杯酒一饮而尽,辛辣的味道让他清醒了些,他拎着酒壶去了阳台边,又点了烟,狠狠地抽了口,冬日的寒风一吹,他整个人更清醒了,清醒到可以感受身体里每一处的寂寥和无力。
喝到微醺,他又去浴室里洗澡,整整洗了三遍。
凌深没说谎,他就是有洁癖。
刚刚他下手很重,毫不怜惜,是他无法跨越这道坎。他和书离认识了那么多年,他从来只有过她一个女人,当然书离也是一样的。从前他们毫无芥蒂,他温柔,善待她,特别是自从他和江迷假结婚,他就觉得亏欠了她,变得越加舍不得她,变本加厉地对她好,她的一切所求他都应。
可是,书离刚刚明明就骗了他,积压在胸臆间的爱与不舍叫他不知道他该怎么对面前楚楚可怜求着他不要离开他的女人。
然后……
他们又做了他们爱做的事。
只是……
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不再疼惜她,短短几个小时里,他竟然萌生出杀了这个女人的心。
他在想,他们还能好好在一起吗?
凌深烦躁地把身上的水珠擦干净,镜子里胸口处的那道抓痕是弄疼了她后她没忍住抓的,凌深审视着自己,莫名觉得自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渐渐扭曲、逐渐腐朽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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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迷去晏灼病房里查房的时候,晏灼正在吃早餐,沈烨就坐在床边。
宋靳看到江迷时,菲薄的唇咧起来,“江医生,早啊~~~吃早饭了吗?”
江迷对上晏灼眸底泛着的潋滟光泽,想到昨晚的事情来,小心脏冷不丁多跳了下,黑眸状若有意无意地扫了眼桌上丰盛的早餐,浅浅一笑,“嗯,我已经吃过了。”
餐桌上是一份晶莹剔透的虾饺,两只紫薯小包子,做了可爱的兔子造型,一碗浓稠的小米粥,另外一份水果拼盘。
晏灼低头喝粥时,江迷恰巧能看到他黑色的短发,没有整理,很随意,发质应当很软,翘着一根呆毛。
宋靳喝了一口,道:“江医生,先检查,检查完了我再吃。”
江迷说:“你先吃,我等会过来。”
不等宋靳说话,沈烨笑道:“嗯,这样就麻烦江医生了,虽然病房里打了空调,但是早餐放上一会儿就会凉。”
江迷朝着沈烨点头,“嗯,好,晏灼,你别着急,慢慢吃。”
宋靳黑眸瞥了眼未动的虾饺,闷闷地“哦”了一声。
江迷再看了眼宋靳,便出了病房。
关门的时候,听到沈烨说:“啊呀,灼灼,怎么只喝小米粥的?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虾饺的,快吃。”
“灼灼,等这次出院了,就回家里住吧,你看你,一直一个人住外面,人都瘦了,你回来,回来了妈以后天天做早餐给你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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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靳吃虾饺吃得很快,可以说是囫囵吞。
沈烨在耳边喋喋不休,“灼灼,这个鲜虾还是你大哥连夜托运过来的,到家里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的呢~是不是特别鲜?”
宋靳硬朗的俊容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低头时眸底已是一片冷冽,“恩。妈,等会你回去了帮我谢谢哥。”
沈烨啧了一声,“一家人说不上谢。”
宋靳黑湛的眸中掠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把最后一个虾饺吃到肚子里,一脸满足地说道:“妈,我吃饱了,你收拾,我去叫江医生过来。”
沈烨:“床头不是有摁键?摁一下,她们不就来了?”
宋靳微蹙了下眉峰,“不用,妈,我正好刚吃完,出去走走。”
沈烨把空了的保温盒叠在一起,等会带回家交给阿姨洗,“行行行,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宋靳踏着平稳的步伐走到病房门口,余光瞥了眼专注于保温盒的沈烨,一时脚下一软,差点栽倒,他连忙扶着墙大口又用力地呼吸,用尽全力支撑着自己往护士台边跑。
中途不小心撞到了人,连对不起都来不及说。
他的面色以肉眼所见的速度变白,额上已是细密的汗珠,他的眼睛看东西似乎变得模糊,但是他一眼就看到了江迷正站在护士台的旁边。
宋靳直接连名带姓地叫了人,“江迷。”
江迷手里拿着病历,听到有人唤她,循声望去,“晏灼?”
宋靳整个人摇摇欲坠,大口喘息,只觉得喉咙处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掐住了一般,“江——江医生。”
江迷见势不妙,小跑过来。
宋靳已然支持不住,整个人向前栽去,头准确地搁在了江迷纤细的肩膀上,因为没有控制重量,他的下巴撞得生疼,也是因为这点疼意,叫他稍稍保持着清醒。
“晏灼,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我……过敏了,快点帮我开个过敏药……”宋靳断断续续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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