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走到一座碧瓦朱甍前,那样的凄凉便全都消失了。大红灯笼挂满了楼,映着漆黑的天也红红火火。妖娆的姑娘们站在楼前花枝招展,见有人路过了,便过去招呼一番。
这黑暗里唯一的光,这里就是青楼了。
这样的红飞翠舞,这样的笙歌鼎沸,苻心瑶初见,便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男人会沉迷于此了。
她想若是女人也能去青楼,必然也会有不少人会沉沦。
林蓝衣却怵了,躲在苻心瑶身后,请她走前头。因他二人都生得眉清目秀,翩翩潇洒,所以他们才刚靠近醉花楼的大门,便有三四个姑娘围上来,拉扯着要他们选自己。
苻心瑶用扇子拨开她们的手,笑道:“我们是常客,什么姑娘不曾见过?你们这些门口站着的,只怕我们看不上眼。”说着又让林蓝衣取了些银子给她们,打发了她们走。
“你可真有一套,要不是我知道你是姑娘身,还以为你真的是常客呢!”林蓝衣在她耳边小声说。
“我这也是跟别人学的。沈青炎在哪间屋子你知不知道,快些找到他快些离开,要是被老鸨发现就走不了了!”
“嗯,在三楼的摘月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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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烈的胭脂味扑鼻而来,熏香迷眼,让人昏昏沉沉。两侧的雅阁里传来靡靡之音,其间夹杂着男欢女爱的声音,听得林蓝衣双颊泛红。
“最尽头的那间屋子就是了,苻姑娘,待会儿咱们在门口等一会儿,别急着敲门。”
“为什么?不是来捞人的吗?”
“千岁也太累了些,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只要他无事便好。”他着实是个忠心耿耿的小跟班,也难怪沈青炎独信任他一人。
从摘月阁的窗户里向里看去,只见这是一间淡雅的屋子,没有青楼香艳的气息,颇有一丝悠然见南山的感觉。
白纱幔帐垂地,幔帐后面,沈青炎斜靠在雕花床上,外衣未脱,只是长发有些凌乱。
他的怀里搂着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身着暴露,妆容妖艳,蜷缩在他的臂弯里,好像一只小猫。
她的手放在沈青炎的小腹上,手指像弹琴一样点着他腰间的带钩。
“千岁,你有好些日子不曾来找我了。红月日日盼,夜夜盼,还是不见你来,都快得相思病了!”
“最近公务繁忙,吃饭都没着落,哪有时间来找你。”
“你既没时间来,让人捎封信给我也是好的,这一直没消息,让人怪担心的。我今儿还想,你要是再不来,我就去西厂找你。”
“胡说八道,那是女孩子家去的地方?”
“女孩子不能去?那我怎么听说千岁领了个姑娘回去?”
“你听谁说的?”
“来我们这里消遣的几位官家都在说,千岁把犯了事的苻御医的女儿带回去了,一整天没放出来,说你莫非是动了凡心,想着还俗了。”
“我又没有出家,还什么俗?”
“红月当然知道,毕竟我得到过你的……”她说着,把放在他小腹上的手微微下移。
门口偷听的苻心瑶小脸腾地红成苹果,赶紧转过身去。可一想不对啊,他是督公,他能干什么?便又转过头去往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