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生左右观望，见情势差不多，摸着宋呈的铠甲，弱弱道：“将军，为了我们家二皇子，我可以说，但你要保护我，我害怕小襄会揪我耳朵，你看，这都红了。”

说罢，还扭过头给宋呈看自己发红的耳朵，一脸委屈，

宋呈虽然有些懵圈，但还是正义凛然：“你尽管说，想必小襄姑娘为了大局也不会太为难你！”

闻言，小襄哭的更加凶了。

言生咽了咽口水，缓缓开口：“小襄跟我说她对我们家风流倜傥光风霁月的二皇子一见倾心，只是碍于我们家二皇子一派正义不得亲近，想着昨日刚刚经历枫林山脉的生死一战，趁夜邀请我家二皇子去东山，假借探案之名，实则是为了营造二人世界培养感情，原本她不想告诉任何人的，告诉我是因为想贿赂我帮她制造机会，小襄我也是无可奈何，你也别怪我！”

“什么不怪你，全都怪你，你明明答应过我不能说出去的。”

言生一拍大腿，“那是他们逼我说的！”

小襄质问：“那你为什么不说卫老二去东山办事去了？”

言生委屈唧唧：“我不知道你们出门了，他们说你们不在，那我就想你可能会带着二皇子去东山，看个枫树，看个日出，这不是你之前跟我说的二人世界嘛，我又不能撒谎，再说了，你们去东山真的探案了？骗鬼吧，昨晚可打雷刮风又下雨的，你们探的哪门子案？怕不是躲在哪个山洞里对我们二皇子饿虎扑食呢！”

小襄气急败坏，直冲过去揪住言生耳朵，言生疼的嗷嗷叫，场面一度混乱，众人皆头疼不已。

卫玠内心忍俊不禁，面上却板着脸斥责：“都在闹什么！”

小襄与言生暗自对了一下眼神，不情不愿的偃旗息鼓。

小襄戏精，看着卫玠又羞又恼，泪花在眼眶里晶莹闪烁，虽然知道她是在掐自己大腿假哭，但卫玠看着心里还是不舒服，刚想说点什么，就瞧见小襄幽怨的瞪了他一眼，恼怒的跑开了。

沈未若不放心小襄一人，对着宋呈道：“将军，小襄姑娘她一个人怕是会想不开，属下想跟上去看看。”

宋呈自然懂得，摆手答应，小女儿家的心思被当众戳破，心里自然会又羞又恼，若是真的想不开，一条清白无辜的生命岂不是糟蹋了？

沈未若拱手告退，当即追着小襄的方向跑去。

渡陵关一条繁华的街道上，贩卖吆喝声不绝于耳，沈未若四下张望，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小摊贩前边啃猪蹄边抹眼泪的小襄，当即抬腿走过去，红衣明艳，英姿逼人。

余光瞟见沈未若走来，小襄别过头抹眼泪，其实内心虚的不行，刚刚还羞恼离去，如今就在这里啃猪蹄，这不是穿帮了吗！

沈未若见小襄躲躲藏藏掩饰自己的脆弱，撩袍落座，瞧着她一抽一抽的，暗自叹了口气，自顾自的倒了杯茶：“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从军吗？”

小襄一愣，这不是开卷考试吗？

作为这本小说的作者，自己亲闺女的宏图大志她能够不知道？

她很想开口，但刚才掐大腿掐的用力过猛，现在还有后劲，眼泪唰唰不止的往下流，眼泪一出，鼻涕就不远了，再加上嘴里有东西，一时还真开不了口。

沈未若只当她伤心至极不愿开口，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宽慰：“我知道你现在想独自安静，可越是这种时候，就越容易钻牛角尖，作为女子，我有些心里话想要与你说，希望你不要嫌弃我聒噪。

你喜欢卫玠，这很正常，他出身不错，武艺高超，为人正义负责，长得也算还行，很多姑娘碰见他都会芳心暗许的，你喜欢他，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事情，相反，这种情愫很美好，是独属于你一人的情愫。

你的爱很珍贵，它不是见不得人的，如今摊开在阳光下，它不会被阳光吞没，反而会因为阳光更加耀眼。

我斗胆猜测你应该正在为心思被戳破而感到苦恼，其实你可以更加勇敢一点，把你美好的情愫表达出来，说不准卫玠心中对你也是欢喜的，若是他拒绝了，那便说明他并不是你的有缘人，再苦苦纠缠，也终究无益，反倒苦了自己，你觉得的呢？”

小襄眨巴眼睛，努力咽下嘴里的食物，“我觉得你说得对，女孩子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宝贝，不管是美还是丑，是胖还是瘦，其实我刚刚一路跑来，也想开了许多，心里没有那么难受了，剩下那么一丝丝难受，啃猪蹄也算发泄完了，谢谢你，小若若，还特意过来安慰我。”

小襄时刻不忘记业务，她觉得今天这一趴，卫玠必须请她吃满汉鸡翅席，才能弥补她对小若若的歉疚之心。

“你能想的开就好，世间多少女子折在这些美好又惑人的情愫上！”

小襄眨巴眼，“所以这就是你从军的原因吗？”

沈未若微一挑眉，“你怎么知道？”

小襄歪头一笑：“我猜的！”

沈未若被逗笑，眉眼弯弯，少了些凌厉之色，“世间女子多困于一方庭院，看那一朵花几片云，及芨后又要嫁于陌生人，胡乱度过一生，我觉得这对女子十分不公平，女子为何不能领略边塞风光，领军作战？为何女子不能拥有更加自主精彩的人生？我是南朝郡主，自幼就有嬷嬷教我礼仪女工，可我拿着我父亲的单刀，将她们全部赶跑了，因为我想掌控自己的命运，即便精彩的人生时光短暂，也好比蹉跎岁月苟且求生，我沈未若来到世间，注定就是要轰轰烈烈的活一场。”

“好！”听完这一腔热血沸腾的发言，小襄一时激动，没忍住伸手拍手叫好。

真不愧是她写的女主，瞅瞅这格局，瞅瞅这气势，唰唰滴！

她看着沈未若坚毅的轮廓，柔和精致的眉眼，握紧手里的大猪蹄子，默默咽了咽口水。

远处方才赶到的卫玠一度黑脸，胸腔中又生出一股闷闷的躁意，一双眉头紧蹙，他伸手摸了摸胸口，面露疑惑。

一边，言生摸着下巴探头，小眼一眯：“二皇子，你怎么了？”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言生猛然跺脚，渣渣呼呼起来：“二皇子，你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

说罢便一本正经的对卫玠上下其手，正面摸完强制又将他翻了个面，卫玠面色黑沉。

突然，小襄的声音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