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坊市一干人等全部离开飞行法器,带他们来的几名玄天剑宗的弟子将脚下飞舟一收,便腾空而起,向着前线而去。而青松真人的那柄巨剑也突然缩小,变回被祭出时的小剑消失不见,有几个还在剑上磨蹭的脚下突地一空,摔得四仰八叉。众人不知这是什么术法,只得仰着头张着嘴,倒是将上战场的紧张之情冲淡了不少。
正此时,一名筑基修士从前方飞来,他同样身着白色剑袍,只是剑袍上的青兰色花纹要更多一些。刚才负责指挥的几名玄天剑宗练气修士见他过来,忙迎了上去,行过礼并把情况稍微说了一遍。
筑基修士点点头,也不废话,飞到半空中,手向着人群中指指点点:“你、你、还有你,所有的筑基期修士跟我来,其他人按练气前中后期分为三组。”说罢,他将头转向其中一名剑宗弟子,对他道:“汉元师侄,此事便交予你了。”
那弟子拱手称是,筑基修士又将头转了回来,面向众人道:“此次妖兽暴动规模甚大,需要各位一同出力抵挡,希望诸位能够尽心尽力。若有偷奸耍滑,抗命不尊,或是出工不出力者,一律杀无赦!”
说罢,他眼中火光一燃,背后长剑闪电般出鞘,斩出一道金红色的剑芒,剑芒化作一条金线从众人头顶划过,所过之处,带起一股滚滚的热浪。片刻后,众人身后约十余丈处的土地猛地炸开,其翻出的土石被烧的焦黑,冒着淡淡的白气。
坊市众人鸦雀无声,这一击,别说练气期的修士,就算在场的几名筑基都觉得有些难对付。火属性的剑修,当真是破坏力的象征。
见自己这一击镇住了面前的众人,那玄天剑宗的筑基修士口气稍缓,开口道:“不过我玄天剑宗也不会让诸位白出力。此战中诸位的各项损失,战后皆由我玄天剑宗进行补偿,同时,我宗会根据各位的功劳大小,于战后给与奖赏。”
他眼神从左到右,从坊市众人的脸上扫过,沉声开口道:“希望各位尽心尽力,莫要不识抬举。”
“是。”
经典的打一棒子给个甜枣,李清峰心中想到,一边随着坊市众修士不知是真是假的开口称是。那筑基也不再废话,带着几个坊市里的筑基期修士疾驰而去。
剩下的众人没了筑基期修士领头,又慑于玄天剑宗的威势,都乖乖的听从玄天剑宗弟子们的安排。
李清峰和李清东一个练气三层一个练气一层,都被分在练气前期的队伍里,一抬眼,又看见在广场遇见的那一对爷孙女俩。那少女嘴唇紧咬看着爷爷被带到练气后期的队伍当中,自己则进了练气前期的队伍。
“好,既如此,练气后期的队伍跟我走,剩下的人便交予几位师弟。”
见队伍分的差不多了,刚才那名被称作“汉元师侄”的弟子大手一挥,对着另外几名弟子说了一声,便带着练气后期的队伍离去。另外几名弟子也分别有人出来领头,也各自带着队伍离开不提。
......
“午时已到,所有人各自休息一个时辰,未时准时出来报道!”
一名玄天剑宗的弟子飞在空中,手捏法诀,运起“清音咒”,大声的宣报着。
听了他这话,他身下的一众修士一个个的都将手上的活放下,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着话,前去不远处排队领取吃食。
“呼,总算到点了。”
李清东撤去法诀,将肩头上挑着的扁担放下,长出了一口气。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擦了把汗,苦着脸对着另一边的李清峰道:“真不知还要持续多久才算完。”
李清峰没回话,倒是路过的另一名修士回了他一句:“你就庆幸吧,能在这里筑造防线。没看那些练气后期的,每日要出去拼命,死的死,伤的伤,还不如我们在这里卖些辛苦力来得强,好歹能保住条命。”
这人名叫范庆光,今年快四十岁,四灵根资质,练气三层的修为,来自大安县范家。这也是一个从属于金鼎门的小家族,门内没有筑基修士,修为最高的就是族中一个练气后期的长老。他在练气四层的坎上卡了十余年,渐渐的休了大道之心,便娶妻生子,到坊市中为家族做事。可能是长期接人待物的原因,范庆光相当自来熟,仅仅半余天的时间,就算是和李清峰二人结识了。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他们是昨天下午被带到这里的,由于战况紧急,几乎彻夜未眠,到了早上又来了三四波百余人的增援,他们才歇息了一个时辰,然后就又被催着起来干活。
玄天剑宗将他们这些来人按照修为分为了三大队,练气后期的修士要出阵杀妖,练气中期的修士轮换着为大阵输送灵力。而练气前期的修士由于修为较低,大多心性也较差,故而被分配在后面筑造防御工事。
李清峰三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边去排队领取吃食,天上四五名玄天剑宗修士在盯着,倒也没人敢闹事。
人类的适应性相当之强,明明昨天刚到时还一个个都紧张的要命,到了今天,虽然耳边还充斥着各样的喊杀声惨叫声,鼻尖所闻也都是人和妖兽的血腥味,但这些排着队的低阶修士已经大多冷静下来,甚至可以彼此开开玩笑了。
排到李清峰等人时,负责打饭菜的是他们在广场碰见的少女,玄天剑宗的人见她年纪不大,又身为女子,不好跟一群光着膀子的男人在一起干活,便给她安排了个烧饭打饭的活计,没想到她还挺拿手,做起事情来手脚麻利的很,看不出多少娇气。
见到李清峰等人,她低下头不去看李清东痴痴的眼神,微红着脸,打饭时却给他们多打了一勺。李清东也不道谢,只是傻傻地看着她笑,直到李清峰看不过去,拉了他一把他才反应过来,脸上大红了一片,端着碗连连弯腰道谢,然后便被拉到一边去慢慢的吃。
吃饭时,他还是痴痴地看着那少女,就连范庆光打趣了他好几句,他也都当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