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说出这些话都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荣秀眼眶微红有些气喘吁吁，却依然死死的拉住言默的手。

“皇后娘娘，奴婢恳请您，一定要照顾好小年。”

言默点点头，安慰的拍着她的手背：“你放心吧，你不说我也会的。”

荣秀终于露出了释怀的笑容，缓缓的点了点头，很快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然而这一觉却睡得很安详，再也没有醒过来了……

言默派人拿了很多银子寻到了荣秀的家里，也算是替荣秀最后完成一些心愿吧，但荣秀的爹娘年事已高，言默便没有告诉他们荣秀离世的事情。

小丫头醒来后得知荣秀离世的消息也并没有哭闹，或许是荣秀早已提前安排好，跟小丫头说了些什么。

自那以后，年初雪便在明珠阁内住了下来，言默挑选了两个心细嘴又严的宫女放在了她身边侍候着，梨花梨树也因为喜欢年初雪，会经常陪她一起玩闹。

——

明日便是小丫头的七岁生辰了，根据梨花梨树二人陈述，小丫头最近在窗台边看见过一种会发光的虫子，高兴的不得了，言默知道那是萤火虫，便打算今日晚上悄悄去御花园里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

秋词拿着网兜和瓶子跟在言默身后，主仆二人穿了一身轻便的衣裳走在前往御花园的路上。

其实她大可以命殿内的宫人来做这些，可因为是小丫头的生辰，她不想如此敷衍的应付。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小丫头对荣秀的死没有多伤心，其实言默看得出，这些天她并没有那么开心，或许只是将一切悲伤的情绪藏在了心底里吧。

言默出神的想着，前方不远处就走过一群宫人，秋词眼尖的看到了一晃而过的黄袍，嘟囔着道：“看来那沈贵人真要飞上枝头了，最近皇上一连好几天都去了她宫里。”

“一连好几天？”

秋词点点头：“是啊，自从上次沈贵人怀孕后，皇上便夜夜去她宫里，看来……真的是母凭子贵吧。”

言默若有所思，她当然知道每天夜里的人不是皇上，而是皇上的替身，可照这样看来……那替身秦风是怎么一回事？莫不是还真疼起自己的孩子来了？

宫里的事情可真是乱啊。

言默无奈的摇摇头：“走吧，我们抓萤火虫去。”

“嗯嗯。”

两人来到御花园，找了一圈也没看见萤火虫的影子，秋词有些丧气的蹲坐在一块石头上：“娘娘，这里是不是没有那种会发光的虫子啊……”

言默拿着随手捡来的木棍拨开树枝叶，不死心的道：“再找找吧。”

忽然，眼前一亮，出现了大片成群的萤火虫，言默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找到了！”

秋词急忙站起了身跑到言默身边，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直接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感叹道：“哇～好美啊！”

成群的萤火虫漫天飞舞着，发出一闪一闪的光芒，在寂静的夜色里尤为突兀，就像天上耀眼的星星一般，不过现在却触手可及，秋词伸出手将萤火虫握在手里，满眼惊奇。

言默看见小姑娘无比惊讶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好了，你再发呆萤火虫待会儿就都跑光啦。”

秋词这才猛的回过神，想起自己的正事来，调皮的吐舌头一笑，拿起网兜就开始网起了萤火虫。

言默拿着瓶子站在一旁，二人打着配合将萤火虫都装进了瓶子里，放到明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一个时辰后，二人体力都有些耗尽了，不过看着满满的成果，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准备返程回宫。

可刚走没两步，便听见隐隐约约传来的哭泣声，言默停住了脚步，聆听着是从哪里传来的声音。

秋词一头雾水也跟着停住了脚步，言默拉着秋词的手慢慢往前走着，秋词这才听见了哭声，顿时有些害怕的不敢往前走了。

眼前黑漆漆一片，这哭声在黑夜里渐渐放大，秋词不禁打了一哆嗦：“娘娘，该……该不会有鬼吧。”

言默将瓶子塞到秋词怀里，无奈的笑了笑：“那你先拿着这些东西回去，我自己前去看看。”

秋词看着黑压压的草丛堆，觉得更诡异恐怖了，熊抱住言默的手臂，使劲的摇着头：“那我还是跟着娘娘您吧。”

终于，待到二人来寻到哭声渊源处，在池塘边看到了一名哭泣的宫女。

她蹲在地上，将头埋在肘弯里，哭泣不止，秋词看见她穿着宫女服饰，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是个人啊……

言默抬脚走过去，从腰间拿出手帕递给了那名宫女：“你怎么了？别哭了擦擦眼泪吧。”

宫女急忙擦了擦眼泪抬起了头，顺着拿手帕的手往上望去，借着月色的光亮看清了言默的面孔，慌乱的站起了身跪在了地上：“奴婢参见皇后娘娘，惊扰了皇后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言默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将手帕递到了她面前：“擦擦眼泪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哭的这般伤心？”

宫女眼神有些闪躲，并没有接过手帕：“是奴婢自己做错了事情才哭的，天色也不早了奴婢也该回去了。”

说完便行了个礼转过身匆匆的离去了，秋词有些不满的嘟囔着：“什么嘛，娘娘好心询问她，她却不领情。”

“你知道她是哪个宫的宫人吗？”

秋词摇了摇头：“天色太暗，奴婢没看清，但离这儿最近的应该是琉璃宫吧。”

言默看着渐渐消失的宫女背影若有所思，琉璃宫？那不就是沈贵人的宫里吗……

——

第二日一早，年初雪早早的就起来了，在院子里欢乐的跑着，清脆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宫殿，身上还穿着梨花给她新做的衣裳。

前些日自从梨花知道小年的生辰日子后，便加工赶点的给小年做着新衣服，听说昨日晚上还熬了夜呢，就是为了能够让她今日穿上新衣裳。

梨树则是送了小年一把剑，说是要教她练武，言默也没拦着，小丫头学点武功也是好的，以后也能够保护自己。不过还嘱咐了让她们练的时候要加倍小心，不要伤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