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都是政治作秀啊,全都是刷名声。还别说,这还真管用,只要跑去跪一跪,拜一拜,还真会赢得一片赞扬声。
对了,刷名声,那帮子人能刷,我也能刷啊,反正最近闲着没事干,倒不如想想怎么刷一波名声。心中有了想法,苏瞻拉了拉朱厚照的袖子,“三弟,祭雨台有那么重要?”
朱厚照一脸丑哭的摇头道,“哎,大哥,你有所不知啊,小弟前些日子也看过一些奏折,黄河一带到京城附近,到现在没下过一场雨,如果再不下雨,怕是今年要大旱一场啊。去年本就有许多灾民,若是再接着大旱一场,非出事不可。为了此事儿,父皇已经开始准备赈灾银两了。”
“这么严重?”苏瞻也不禁愁眉苦脸起来,如果今年继续大旱,估计好多地方都要颗粒无收,在这个靠天吃饭的年代里,老百姓怎么活?
一群活不下去的难民,看不到希望的情况下,不闹事情就见鬼了。说到底,还是银子,只要有银子有粮食,能赈灾,就不会有大问题,偏偏大明朝国库银子不够用。
五月中旬,暖阳和熏,这一天京城正阳门大街上,突然有人搭起了台子,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有人要搭台子唱戏或者比武招亲扔绣球呢,结果一打听,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状元公苏立言和太子朱厚照要搭建高台,祭天求雨,为表示求雨的决心,二人要绝食,老天爷一天不下雨,就一天不进食。
这个消息已经传扬开来,立马就炸了锅。这是疯了吧?状元公和太子殿下居然要绝食求雨,要是不下雨,这俩人还不得饿死?
当然,大多数百姓都齐齐叫好,状元公和太子殿下这可是为国为民的大善举啊,于是,高台还没搭好,就有无数百姓堵在正阳门大街上,就是要目睹状元公和太子殿下求雨的盛景。
太和殿上,朝会上讨论的是开渠引水的事情,讨论的一半,就有锦衣校尉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启禀陛下,苏大人和太子殿下正在正阳门大街绝食求雨,现在百姓已经把正阳门大街堵住了。”
朱佑樘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你说什么?谁堵了正阳门大街?”
“太子和苏大人要绝食求雨”校尉不得不将刚才的话又叙述了一遍,这下朱佑樘瞪大眼睛,头发丝都快竖起来了。
怎么又是苏立言?怎么又是亲儿子?这俩货就不能安生点?嗯嗯,肯定也少不了那个张仑。
朱佑樘还没想好怎么说呢,刘大夏便站出来气呼呼的说道,“堂堂太子还有当朝状元公,竟然跑到大街上搞什么绝食求雨,实在是有失朝廷体面,成何体统?”
刘大夏此话一出,朱佑樘就有些不乐意了,合着你们去寺庙里烧香拜佛求雨,乃是为国为民的善举。太子跟苏立言绝食求雨就是有失体统了,见过不要脸,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同样一件事儿,你们能干,别人不能干。本来朱佑樘还想着制止一下的,现在干脆不理会了。
“行了,都是年轻人,也是一心为民祈福,朕也不好寒了他们的心!”朱佑樘撇过头,对张懋笑了笑,“此事还要麻烦张国公帮忙维持下秩序,莫要出什么岔子。”
“陛下放心,老臣这就调五军营的人过去”张懋心里暗笑,刘大夏这老匹夫也是太心急,这下好了,惹陛下生气了吧?
正阳门大街上,苏瞻和朱厚照坐在高台上,二人盘腿打坐,不时地拿眼瞄瞄晴空万里的老天。坐了还没一个时辰,头顶就开始冒汗了。
“大哥,你确定没问题?你瞧瞧这日头,怎么看这两天也不像是能下雨的样啊!”
“三弟,你别急啊,这才哪儿到哪儿?你要相信我,小八小时候腰受过伤,一碰到下雨天就疼,疼的越厉害,雨下的越大。小八那腰,很准的,绝对比道观里的牛鼻子顶用。”
“这也行?”朱厚照差点没从高台上栽下去,合着你信誓旦旦的说会下雨,忙活半天搭台子,全都是因为小八的腰?我朱太子是不是太轻信于人了,这下可真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大哥,要是今天不下雨,岂不是饿坏了?”
“三弟,你要学会忍耐,这么点累都受不了,还怎么刷名望?人家刘阁老前天拜佛的时候,还在地上跪了两个时辰呢,咱们还能比刘阁老差了?”
苏公子这话真的挺管用的,朱太子眉头一皱,当即坐直了身子,我朱厚照再差,也不能比刘老头差啊。先忍着,等到半夜的时候,再偷偷吃点东西。
苏瞻和朱厚照打得是同一个主意,大白天的肯定不能吃东西,但到了晚上,没人看着的时候,偷偷吃点东西,谁能发现?
很快到了戌时,二人顿时就有点傻眼了。京城百姓们无比佩服苏瞻和朱厚照,尤其是经历上一次的“抬棺死谏”事件后,百姓对苏公子那是十分尊崇。如今苏公子为了百姓,竟然要绝食求雨,大家帮不上什么忙,闲来无事一起陪着苏公子求雨,没什么问题吧?
于是乎,到了晚上,很多无事可做的人也不睡觉,专门跑到正阳门大街上陪着苏公子二人求雨,一副共进退的姿态。
苏瞻都快哭了,如此受人拥戴,也不是好事儿啊。父老乡亲们,你们别陪着了啊,该睡觉睡觉,该逛花楼的逛花楼,陪着我们干嘛啊。
朱厚照,第一次觉得这位结拜大哥如此不靠谱,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嘴唇还有点干,“大哥,这下可怎么办?看这些百姓的意思,是要陪着咱们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苏瞻已经认命了,我特么不就是借机会刷个声望么,还刷出问题来了。
老天爷啊,赶紧下雨吧,再不下雨,我们兄弟俩真要饿死在高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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