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告诉我你在差不多十天前带回来一个精灵。”
“是的。”
“她是残疾?”
“膝盖被弩矢击穿,下辈子都无法行走。”
“还不能说话?”
“舌头被人割下来了。”
“我还听说芬顿大人您的箭法很强。”
“算吧。”
“有没有强到可以一个人压制一个骑士团?”
“可能。”
简短的对话直来直去,就像是两军对阵前,长枪相互不留情面地刺戳。
谎言已经被拆穿,那么也就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了,芬顿选择了和盘托出。
菲利普扭过头,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他觉得有点可笑,明明是在一起血战过的袍泽,明明是自己认定以后可以长期合作的同伴,可是同时拥有两个身份的那个人,居然是曾经袭击过自己的人。
而且,非要追究理由的话,甚至可以说这是己方的过错。他们不知道迦图人已经游荡在了附近,一心想着埋伏诺多精灵,还想在森林里纵火。
如果那么做了,他们大概活不到现在。
但是,他们的确有不少人因芬顿了受了重伤,告慰家人的仪式也没有完成。
所以他说出了芬顿曾经说过的话,“这是一笔烂账。”
的确是一笔烂账。
“我个人可以理解你的行为,但是我的士兵不能,因为是你亲手让他们受伤,我没法平息他们的情绪。他们宁肯死在迦图人手里也不愿意继续呆在白鹿堡。”
这是商量的语气。
还有得谈。
“那就让他们走吧。”
菲利普短暂错愕后明白了芬顿的意图,“你想......偷袭?”
芬顿点点头,“是的。迦图人认为我们现在士气已经涣散,只要明天加紧攻城那就绝对可以拿下。”
“事实也的确如此。”
“所以他们不会想到,一支必死无疑的孤军既不会想要困守,也不会想要突围,而是要直插他们的心脏。”
芬顿心里的斩首计划已经酝酿了很久,他本来想主动提出来,但没想到中间又发生了这种变故,所以现在他的计划风险又高了很多。
乌木护手骑士团和他不是一条心了。
“这一点我可以劝说我的士兵,要让他们认同你的计划并不难,摧毁对方的指挥系统可以造成最大程度的混乱,是我们离去最好的时机。”菲利普顿了顿,“可是你要怎么做?”
直接放下铁门直愣愣冲向迦图人的营地那是找死。
“我看了,迦图人的防护很松散,只设置简单的拒马作为工事,只要一冲就能冲开,所以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他们的警戒。”
他的计划是,借着夜色掩护把乌木护手骑士全都放出去,并且把白鹿堡全部剩下的坐骑都分批次带出去。
由乌木护手骑士率先在林间射杀迦图人的游骑,等到引起他们警惕后,再让人把马全部放走,营造出来的声势足以让迦图人认为援军来了。
“等等,我们都去吸引迦图人了,那谁负责击杀他们的首领?”菲利普一下子听出来了这个计划不合理的地方。
“我。”芬顿指自己,“我一个人。”
菲利普当时就想甩脸走人,自己居然真的耐着性子听他讲完一个异想天开的计划。
但是......真的不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