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首宫中,太上皇赵旭正与严昭忻在棋盘上杀得难解难分。
“啊,我输了,严师的棋艺依旧那么强大。”
严昭忻毕竟教导了赵旭那么久,下棋对弈这种事,他就从来没输过。
“这倒不是陛下的问题,毕竟臣不用日日操心国事,有更多的事情去琢磨这对弈之道。”
赵旭召来戴权,“去把朕藏得那瓶葡萄酒拿过来,今日我与严师同饮。”
“父皇怎么又偷喝,太医不是不让您喝酒么?”赵祯大步走进殿中,赵旭瞪了一眼守门的太监。
“父皇不必怪罪于他,是儿子不要他传信的。”
“学生见过严师,多日不见,严师风采依旧。”赵祯率先给已经起身的严昭忻行礼。
年纪大了,动作起来总是慢了半拍。严昭忻正准备行礼,赵祯赶紧扶住了老爷子。
“严师总是这么多礼,您不但是父皇的老师,更是教导大哥多年,您给我行礼不是折煞我么。”
赵旭也说到,“扶严师坐下。”
“老臣愧授了。”严昭忻坐了下来,赵祯也顺着端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赵祯打严昭忻进宫就很好奇到底是有什么事,让多日不进宫的老爷子大清早就来了。
一下朝,就风风火火的跑到勤政殿准备询问。没想到被自家父皇截了胡,又匆忙赶到龙首宫来。
“严师今日进宫,可是有事?”
严昭忻回答,“确实有事相求,前几日老臣收到扬州来信,老臣的好友之子,巡盐御史林海向老臣求助。”
“林海?我记得是永平年间进士及第,探花出身,最后被贾代善这个混蛋抢走做了女婿。”
赵旭一想到此事就牙根痒痒,这林海本来是他先看中的,准备尚公主的人选。
严昭忻知道这其中的小恩怨,“正是此人,江南盐政这些年虽然不错,但他如今心神疲惫,已经有油尽灯枯之相。而且林家子嗣艰难,膝下唯有一女。”
“林海感到处理公务已经力不从心,多次上书请求致仕,可陛下并未恩准。他来信求助于老臣,希望老臣劝说陛下,能让他致仕回京,与女儿团聚。”
赵旭没想到林海病的如此之重,而赵祯更是没想到。
“皇帝,林海的辞呈你为何不准?你是想让天下臣民觉得你刻薄寡恩吗?”
“父皇容禀,儿子并不知此事,儿子就只收到过一份林海的辞呈,那份辞呈中只是说他得了重病。儿子回复说是让他安心养病,并派了御医前往扬州医治。御医回来后说是林海已经痊愈,并带来了林海的谢恩奏书。”
赵旭与严昭忻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师徒两人都看出了其中的问题。
赵祯也发现了其中的蹊跷之处,哗的起身,“这是有人再蒙蔽于我!夏守中,去通政司查,看看到底是谁,在扣押奏章。”
“且慢,陛下不能大张旗鼓的去调查。既然有人能够隔绝君臣,并且能够买通太医院,那么这通政司,太医院,甚至内阁中皆有问题。更何况,江南那边没有一个人传来消息,这问题就更大了!”
赵旭看向戴权,“去叫人把贾珩传过来。记住,以朕想见见大周冠军侯的名义传口谕,勿要引起他人怀疑!”
“奴婢这就去安排。”
戴权退下,赵旭继续说到,“能够办到这么多事,而且办得如此隐秘,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皇帝,林海之事交给贾珩,让他以探望亲戚的身份去一趟扬州。此事不宜大动干戈,以免被人察觉。”
“儿子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