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幼儿园的教学楼,曾书书拎着一把铁钎狂奔。
他跑得很快。
仿佛把所有的怯懦和畏惧,都甩在了背后。
其实自己,以前,并非是这么勇敢的人。
见到路上摔倒的老人,最多打个电话,救是肯定不会去救的。
万一被讹上怎么办?
生活还要不要了?
看见路上有人在打架,往往也是能躲多远躲多远,避免波及到自己。
打架的都是不良少年。
一定要离他们远些。
这是从小老妈就教导的。
见到各种不公,如果没有落在自己身上,大抵也会是视而不见。
关我屁事?
如果落在自己身上,那就权衡一下。
如果能刚过,那就刚。
如果刚不错,那就怂。
这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的行为模式,贯穿着了自己从小到大的十几年。
所以人生几乎毫无任何亮点。
而现在
一种无法言喻的悸动和兴奋,充斥在曾书书全身每一处地方,让他为之热血沸腾。
幼儿园教室的门口。
此刻两个人正“搏斗”在一起。
男的,便是那个和自己一个姓,拿着铁棍的歹徒。
女的,是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眉宇间依稀有着熟悉的模样。
曾书书认出了她。
苗阿姨。
以前是苗姐姐。
自己上幼儿园的时候,她应该是二十刚出头的年纪,婉约清秀,一双明眸善睐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
那是自己小时候最喜欢的姐姐啦。
不过,现在,十几年过去,她显然已经被生活催熟成为一位大妈。
战斗力极其彪悍的大妈。
颇为“魁梧”的体型,甚至显得要比那个男性歹徒,更加的彪悍几分。
她一条胳膊应该是受了伤,不知道是否骨折,但肯定很疼。
因为在嚎叫。
很高亢尖锐的声音,难听点说,像是杀猪。
同样发出高分贝声音的,还有那个歹徒,他同样发出暴怒的吼声,铁棍落在地上,滚在一边,他用双手,在苗阿姨后背一拳一拳用力的锤着。
两位的“体位”,略微显得扭曲。
像是两个纠缠在一起的摔跤运动员。
或者正在与火云邪神搏斗的小龙女夫妇。
曾书书站在走廊的入口
看着这一幕
一时间觉得胯下有点疼。
无它。
那个歹徒,被苗阿姨抓住了要害,显然是狠狠的抓着,完全不放手,可能鸡飞蛋打的那种。
剧烈的疼痛,让他砸下去的拳头,都带着一种疯狂,但力量却并没有巅峰时那么大。
咚!
他脑袋重重撞在墙上,然后被苗阿姨,以一个类似于“地板锁技”的姿势,压在身下。
手,已经狠狠抓住他的要害。
尘埃落定。
男人痛的昏死了过去。
身体却还在无意识的抽搐着。
曾书书快步跑了过去。
耳边已经隐隐听到外面救护车的声音,也可能是警车。
反正这两种声音,自己是分辨不清楚的。
苗阿姨已经“制服”了这个男人,忍着疼痛,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还没死。
没死就好。
这才感觉全身一阵脱力,到处都疼。
一抬头,她便是看到拿着铁钎朝这边走来的曾书书,顿时再次发出一声尖叫,进入高度的戒备模式,很紧张。
扒拉过那根铁棍,紧紧握在手中。
她把曾书书当成这歹徒的同伙了。
曾书书也瞬间意识到这样的误会,丢下手中的武器,做了个投降的姿势,笑了笑。
“苗老师,我是曾书书啊。”
“刚才看到这个人行凶,我追进来的。”
苗阿姨眼神微微一愣,这才明白过来,嘶嘶吸着凉气,颤抖道:“报警。”
曾书书:“已经打过电话了。”
“先把这个人绑起来吧?”
“哪里有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