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他离开,风侍葬抿了口茶,缓缓道:
“玄离,此事你可如何看待?”
他抬眸看向身边的白发老者。
玄离低头。
“依臣见解,不若封闭京城,挨家挨户搜查,不怕查不出她的下落。”
这女人,是宫内的禁忌话题,他们提不得。
风侍葬唇角一勾,轻笑一声。
“呵。”
他手指轻弹杯子边缘,看着茶面上的一圈圈的涟漪,茶叶在涟漪的波动下上下起伏,好似鱼饵,眸子又恢复了曾经的平静。
“若使用此方法便能抓住她,也不至于让朕如此费心。”
玄离不敢多嘴,抱拳鞠躬。
“老臣愚钝,还请皇上明令。”
风侍葬闭眼,紧紧捂住胸口的那一块疤痕。
房间内顿时安静地,似乎连窗外的虫鸣声都消失了。
天边的那一轮残月,似乎更为渗人了些。
许久,他才睁眼,幽幽道:
“静观其变。”
声音,冷如刀锋。
风侍葬这才开口。
“玄离,朕是谁?”
旁边人低头。
“皇帝,您是皇帝。”
他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错。
这是他跟了他这二十多年来所得的经验。
但即使如此,他依旧不敢在有关她的事情上造次。
风侍葬注视着他。
“朕是说,名字。朕的名字,叫什么?”
语气平静,似乎只是在询问今日的天气。
玄离的头埋得更深。
“主人!”
他恭敬地称了声,而后声音又低了下来。
“我,我不敢,我实在是不敢.........”
人形魔兽,修为极高,放眼这天下,找不出几个能与之匹敌的对手。
但却对他,恐惧到深入骨髓。
他看着眼前人唯唯诺诺的样子,苦笑摇头,眸子里是道不尽的沧桑。
“果然呢,连你也忘了,朕是谁。”
她这消失的三年,宫内从未再有人直呼他的名字。
每次一生气,就指着他的鼻子连名带姓地喊他,闹得好似全天下都不晓得他的大名一般。
风侍葬笑着笑着,脸色变得清冷起来。
有些事情,是该好好算算了。
次日。
刚过立春,天气仍旧微凉。
落雨纷纷,滴在大片梨花花瓣上,好似泪珠。有风吹过,吹得树梢花瓣滑落,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度,进而落在了树下的女子肩上。
女子有着一头绛紫色的头发,绛紫而又浓密,在光泽的照耀下隐隐发黑。她的皮肤细腻洁白,表层甚至泛着一层光,像是上等的骨瓷;一双大眼也是深紫色的,清澈透亮,比这天上落雨还要寒凉几分。
五官小巧秀气,一张脸不施粉黛,却要比浓妆艳抹还要让人难以忘却。
她穿着一身白衣素裙,腰间一根丝带勾勒出苗条的柳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