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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刚过,太阳就露出了,在东方冉冉升起,很淡却又不容忽视。
白渺渺站在池塘边,看着几个小厮提着工具在池塘里打捞着,许久,都没有结果。
“夫人,您看我们要不要去下一个池塘,”一旁的刘小恭敬道。
白渺渺摇了摇头,指着榕树道:“尽量在那树附近找。”
“好。”刘小又去安排。
刘鉴看着一旁眉目清透的女人,背着手,静静的不言不语。
打捞的功夫还没有结果,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大哥,大嫂,你们再干嘛?”三公子刘尚吊儿郎当的走了过来。
“在池塘里找人,”白渺渺抬眼看过去。
“啊!”刘尚被吓一跳,自从那日家宴之后,他都不敢一个人睡眠,只有搂着小丫鬟才能睡个安稳觉,“是活人吗?”
“死人,”白渺渺似笑非笑道。
刘尚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我先去给祖母请安了,你们慢慢找。”说完就快速的消失了。
“你为何吓他,”刘鉴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难道不是吗?”白渺渺看着他嘴角的笑容渐渐僵硬,这才觉得舒坦了。
“啊!”一个小厮在水里大喊了一声,众人的目光皆看了过去。
白渺渺还未动,刘鉴直接快步上前,“怎么了?”
“有……有尸体,”小厮结结巴巴的说着。
刘鉴小拇指微微蜷缩,他没想到真的能瞧见尸体,“拖出来。”
几个小厮强忍着呼吸,将早就腐烂不堪,发臭的尸体拖了出来。
白渺渺刚往前走了一步,就被扯住了胳膊。
“别过去。”刘鉴步子微停,“我让人去确定,你在这待着。”
白渺渺没理会,直接往那尸体旁边走了过去。
那尸体发烂发涨,面目全非,根本连个瞧不出来什么,可白渺渺却发现这尸体确实没有了四肢,只有个身子。
“呕!”白渺渺转身弯着腰在榕树下呕吐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知晓这就是笑笑的尸体。
不过十五岁的少女,四肢被砍,舌头被拔……
她生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刘鉴安排人将尸体收拾好,准备让人拉走时,白渺渺这才回过神来,大声喊道:“找到四肢。”
“四肢?”刘鉴不明所以,安抚道:“我会找到凶手的。”
“一定要找到四肢,”白渺渺用手搓了一把脸,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必须找到四肢,否则笑笑一时半会根本投不了胎,凶手就是故意将四肢和身子分开,不然笑笑怎么会入不了黄泉。
“好好。”刘鉴摆了摆手,那些小厮又认命般丧着脸下去寻找。
不远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老太太扯着嗓子喊道:“造孽啊,造孽啊,这个家迟早要被你这个婊子毁了。”
白渺渺抬眼看去,老太太走在前面,一左一右分别是定国公夫人和徐真真,后面还跟着几个主人以及一群仆妇,她看到人群中的刘尚一双眼睛闪躲着,不知道再看哪里,她不屑的笑了笑。
“造孽吗?”白渺渺想起那模糊不堪的尸体,胸口寒意直冒,“敢问老太太,我哪里造孽了,造孽的不是你们刘家人吗?”
“你……你大清早就不干正事,”老太太气得嘴唇都在发抖。
“呵呵……”白渺渺嗤笑,“我的贴身丫鬟被你们刘家人斩断四肢,丢在池塘里,我将她挖出来,这就是不干正事吗?”
“你这个贱人,婊子,”老太太手指着刘鉴道:“今日我做主,你就休掉这个贱妇。”
“祖母,这件事不关若若,确实是有人害了她的丫鬟。”刘鉴在一旁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我是不会休妻的。”
“谁害她的丫鬟,还不是自己作恶,怎么不见别人的贴身丫鬟被杀害,”定国公夫人实在忍不住了松开老太太,直接走上前,怒气冲天。
“我们刘府待她已经够好了,他们陈家通敌叛国,我们都没有休弃她,那日,她那样诅咒,你还是为她说话,我理解,她刚刚失去家人,可现在明明身子好了,也不见每日来请安,还将蔓儿送到那破屋子,这些我也忍了,可如今在府里又生事端,挖尸体,真是可笑,我和你祖母一个想法,今日,你必须休了她。”
定国公夫人一摆衣袖,“去拿笔墨纸砚。”
“是,”身后一个小丫鬟一溜烟的跑了。
“祖母,母亲,我说了,无论如何,我是不会休弃若若的。”
刘鉴在一旁解释着,白渺渺只觉得恶心至极,这个府里简直烂透了,没有一个人在乎池塘里的尸体是怎么来的,凶手是谁,反而在这里扯皮,这等行径,真令人作呕。
“休弃是吗?”白渺渺面无表情道:“谁给你们的脸,敢休弃我。”
“真是反了天了,”老太太手指着她,又准备狂喷。
旁边传来一道暗沉的声音:“在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