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脸,扒拉了一口饭,萧默就出门了。这次去庄子里,他准备就带二虎和红莲。
刚出门,正要上马车,看到一架马车缓缓的停在了门口,马嘉一瘸一拐的从车上下来。
萧默好笑的看着狼狈的马嘉,说:“咋,让你爹给揍了?”
马嘉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萧默,大咧咧的笑道:“哎呀我擦,默哥儿,我跟你说,我爹那人,他就是眼界小,目光短。我跟他说我要跟默哥儿干大事儿去,他非要我去当那什么劳什子副仓使。
就哥们儿这脾气,那能惯着他吗?”
萧默上下扫视了一下马嘉说:“然后呢?”
马嘉大义凛然的说:“然后还能怎么样?就我这棒小伙子还能欺负老人是怎么着?但凡他年轻十岁,我跟你说默哥儿……”
萧默都让马嘉给逗的乐屁了,笑着说:“完蛋玩意儿,被你老子揍又不丢人,扯什么扯?赶紧上车。”
说着,萧默已经上了马车,一愣神的功夫,马嘉也跟着上来了。
萧默一愣,说:“你干嘛?”
马嘉此刻的脸红的绝对超过猴屁股,嘟囔了半天,最终还是吞吞吐吐的说道:“因为要来你的庄子,我爹跟我断绝父子关系了,那马车还是借的,回头还得还回去。默哥儿,有钱没?二十个大子儿,要不,你先给兄弟结了?”
看着没皮没脸的马嘉,萧默也真是服了。要是萧默是马嘉的老子,非得揍死这货不可。
“二虎,把车钱给人结了,走了!”
“驾!”
二虎甩下二十个铜板,扬起马鞭一声吆喝,“pia”的一声,马儿打了两个响鼻,马车缓缓向前移动。
要说萧家,在这广州左卫绝对算是大户人家。
出了南城门,萧默问二虎说:“咱家的地在哪儿呢?”
二虎大手一挥,往前面一划拉,说:“那一片都是!”
萧默有些愣神,往西边看了看。
二虎说:“少爷,别往那边看,那边还不是咱们家的。”
萧默有些难以置信的说:“合着左卫南边的这一片地都是咱家的?”
二虎说:“绝大部分吧。”
萧默沉默了,就这种情况,大部分土地被小部分人攥在手心里,老百姓们能乐意?
二虎说:“少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就是老百姓要是手里边没有地,他们怎么生活,他们会不会造反。其实您完全不用多虑。每年都有破产的大户人家,也有大量破产的小户人家。
大户人家也是由小户人家变来的,不管是大户人家还是小户人家,破产的原因基本上都是不修德行。
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今天卖点儿地,明天卖点儿地,卖着卖着,手里边也就不剩什么了。
这一大片地,就是咱萧家几代人兢兢业业攒下来的家业,他们不曾铺张浪费,不曾奢靡无度,不曾吃喝嫖赌,过着比贫困农民还不如的生活,才攒下了这样的家业。
那些佃户门值得同情吗?值得吧,但是那也是他们这一代或者他们上几代造成的。原来人人手里边都有地,可是后来有些人没了,总得有些原因的。
都是人嘛,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就好像去逛窑子,不给嫖资,总是说不过去的吧?总不能天天白嫖吧?”
萧默觉得二虎说的有道理,非常有道理,但是有时候,真理和道理却是有着巨大的鸿沟,甚至认为道理就是真理的人,早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