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是秦王嬴政最开心的一年,从他统一天下的那一刻也改了自己的称号,祖爷爷的当年的东西二帝称号依然无法标榜自己,便自称为秦始皇,昭告天下。
不过这些和沛县的刘季还扯不上关系,刘季现在关心的是卢绾能不能带来他心中所想的消息。
卢绾急冲冲的冲进曹氏酒馆,刘季正在饮闷酒,抬头见卢绾曼满脸欣喜的脱下雨蓑,摘下风笠,知晓应该不出自己所料。卢绾进店后讨了口水饮下,便上气不接下气道,“果然如季兄所言,萧何为主吏掾,曹参为狱掾。”
当刘季听闻秦县令已任命萧何为主吏掾,主管群吏进退,心中略喜,这算是踏上这条线了,还有就是自己的另一个兄弟曹参亦成为狱掾,那么将来和牢房打交道多少有个照应。
刘季端起酒碗,示意卢绾一起共饮,“来,饮下这碗酒,日后和萧何要打好关系,咱们能否在沛县这个地方安安稳稳做个乡侠,再某个营生,萧何是关键人物。”
阴雨天饮酒最舒服,暖身又除湿,这饮酒也常常伴随绵缠的雨水,刘季心中对门外的雨水倒是没什么,反而觉得伴雨声饮酒别有一番意境,可是另一人却不是这么惬意的心情。
同为泗水郡的这片天距离沛县不远的淮阴县有个少年此刻苦闷不已,在风雨中啧啧发抖,身披蓑衣,头戴风笠,正跪坐在河边,钓鱼。
这雨接连下了半月,这位少年在饥饿中钓鱼,加上这雨水的寒气,他有些支撑不住了,几次摇摇欲倒。
这少年心中苦闷,见别人来钓鱼总能满载而归,可是等到自己去钓鱼却总是空手而归,他一度曾怀疑这鱼是不是能看穿河面,看到他在岸边,常在河面下讥笑他。
直到此刻少年知道钓鱼谋生也实属不易,他也曾想是不是鱼儿在下雨天不愿意出来,可这雨水似乎与之过不去,就是不见晴天,他已经饿了两三天,看什么都有些飘动。
终于等到雨过天晴,少年再次来到河边,心中默默祈祷这次可以钓到鱼到集市上换口酒食。
不知是少年运气太差,还是他真的不适合钓鱼,始终未见鱼儿上钩,他的意识开始渐渐变得模糊,很困,想入眠,可是少年知道这不是下榻的时候,一旦睡觉恐怕就很难醒来。
咕噜噜……
只有肚子饥肠辘辘的声音才让他稍微保持清醒,觉得这不是困觉,这是要踏入鬼门关的兆头,绝不能睡,可是他真的控制不住的想倒下去睡。
少年感觉自己的意识在白茫茫的世界里游荡,忽然被一道声音叫住,猛然醒来,睁开看到的一位慈眉善目的漂母。
耳边不断传来漂洗衣物的声音,眼前这位漂母从包裹内取出食物放在少年身旁,然后径直走到河边,与众漂母一起继续漂洗衣物。
少年见到饭食如饥狼一样,狼吞虎咽,食过,少年的精神气才慢慢恢复,本想上前谢过漂母,无奈饥饿迷糊之时未能辨请赠饭之漂母。
在思虑之间却见漂母们依然收拾衣物离开,只留下少年一人在河边愣愣出神。少年心绪繁杂,“吾韩信必以重报母,亦不会常此潦倒!”
第二日韩信再次来钓鱼,依旧钓不到鱼,腹中饥饿,眼睛望向林间,盼望漂母出现,可是他内心却很复杂,向人乞食终非他愿。
林间在韩信的盼望中终于响起漂母们的交谈声,其中一漂母见韩信面有饥色便从包裹中取出饭食,递于韩信。韩信接过,谢道,“多谢漂母馈食。”
接连数十日韩信都摆脱了饥渴的困扰,欣喜,对漂母愈加尊敬,待之如母亲,这一日漂母独自一人来到河边,手里没有漂洗之物,只带来了一些饭食。
漂母道,“漂洗之物已经做完,日后王孙可到他处觅食。”
韩信拜谢道,“吾日后定有办法重重报答漂母!”
闻言,漂母怒道,“大丈夫不能自食!吾是可怜王孙这才给予饭食,难道还盼望日后的报答吗?”
韩信无言以对,漂母言毕离去,韩信静静望着漂母离去,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漂母一饭之恩,他日当衔环结草相报。”
漂母的身影渐渐在韩信的眼中模糊,消失,韩信内心颇为复杂,身为大丈夫不能自食,这句话多少是触动了他的心灵。
谁都想自食自足,甚至还能兼济天下,可是韩信现在感觉自己身无长处,不知如何谋生。
韩信从此励志报答,他知道自己对经商毫无兴趣,也没那个头脑,对生产营计也不通,唯独对平定贼寇,行军打仗有浓厚的兴趣,似乎天生就是个军人。不过此时秦王一统天下,自称始皇帝,天下诸侯间的纷乱似乎结束了,虽看似没有战争,但依旧需要军队戍守天下疆土,他相信会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