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娅的这个问题也是我想弄清楚的,因为他们可以用刺青,或是别的什么办法都行,却偏偏用这样极端的方式,别的先不提,就说做这特殊的记号,光是材料就不容易,而且每个字母只能用在一个人身上,如果我们不幸死了,那记号岂不是浪费了。
于是我摇摇头,我对她说:“我只知道是福克那个家伙在训练我们,之前所在的营地也有一个骷髅头!”
“骷髅头?”妮娅楞了下。
“是的,骷髅头,这是我给他取的代号,因为我实在记不住他们的名字。”
妮娅听了后笑了笑,她帮我把衣服盖下来,收理了桌上的药水,一边说道:“其实这些人名也很好记的。就像我,我的家族是萨瓦塞尔,我的名字叫妮娅,所以你需要记住名称就行了。”
她说的好像对吧,如果是我华夏姓氏,比如赵钱孙李,周吴郑王这些我都能记住,只是他们家族的有些名称,偶尔带着生僻字,或是不常用的字,所以我不习惯记下。…
上完了药水,妮娅就替我分析情况,她说“那些人无缘无故的把你这样的孩子绑来,肯定是有什么大阴谋的,你好好的想想,有没有听说过什么?”
我确实跟56谈论过这个问题,只是当时我们都忙着训练,一心想成为高手,兵王,所以也没去在乎那么多。
我告诉妮娅说:“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要把我们培训成真正的佣兵,从孩童培养的佣兵。”
“佣兵!”妮娅怔了下,对于雇佣兵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雇佣兵和佣兵的区别在于,一个是收钱办事,一个是杀人死侍。
于是她仔细的盯着我看,我都有点不知所然,我问她怎么了?她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你们后背的首领是谁,但,你不能再回到从前的那个地方去了,他们既然设定了这么大的计划,如果你回去了,一定会死的。”
我当然也明白,于是我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回去的,从他们抛弃我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是什么佣兵了,如果以后遇见他们了,我也会避而不见的。”
“不可能这么简单的,我看你后背的这个字母,令我想到了马太福音里面撒旦的印记,一旦被拓印上印记,就像把灵魂出卖给死神,因此如果有同类发现你后背的字母,他们一定会把你抓回去的。”
妮娅的语气很认真,我问她说:“你刚才说的印记是什么?”她站起来走到书桌旁,拿出一本厚厚的书,走近后我看出是圣经,因为之前我曾在旅馆里见过,然后翻开了她所讲的那页给我看。
她说:“你看!在这里,启13:1619它又叫众人,无论大小贫富,自主的,为奴的,都在他的右手上,额头上,受一个印记,有了兽名,就入兽目。”
我仔细看,确实有那么一段七七八八的话,不过我并不以为然,我对妮娅说:“可是我的印记在后背,而且还是字母代号。”
妮娅急忙说道:“正是这样,你才不能回去,我说为什么?妮娅又继续说:前胸和后背都是代表着灵魂的契约,也许你不知道,在这个充满战乱的土地里,更多人都是信徒,他们信奉自己的真主,为真主而战,一旦加入了,终身就不能退出。”
我可能听得不太明白,不过道理好像是这样,别说这里,纵观我华夏历史文明,多数义军都是带着神话色彩的。
从远古文明的黄帝和蚩尤就开始,就像高祖斩白蛇,称赤帝之子,东汉时期的苍天已死,到天下归心,多数都打着信仰的招牌开始。是为了扩充军力,是为了稳固自己,当然更是为了维护正义,但不得不说的是,很多都是为了一己之私。
但无论怎样,神话色彩永远与我们相伴相随,或许妮娅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我觉得没那么悬,这天地广了,就好比现在的我,要是偷偷回去了,或是找个隐蔽的地方度过此生,那他们也找不到我。…
妮娅却说:“,你仔细想想,他们耗费巨资打造这些工具,一个个的拓印在你们身上,然后就直接抛到战场了,这是为什么?”
“对呀,为什么?”我也不解,难道只是为了抓过来做个记号?
妮娅摇摇头,认真的分析道:“不,绝不会那么简单,你们这些孩子看似随波逐流,实在对方老谋深算,也许几年后,他们会再一一来检查你们合不合格。”
“什么合不合格?”
“就是你说的佣兵,死侍!”
妮娅显然想的比我还多,我抓了抓头,仔细回想以往,福克教官的那些话不是说着笑的,他说过要把我们培养成顶级的佣兵,或是刺客也行,可如果不遇见他,那么谁来训练我们?谁来验收我们合不合格?
听到这里,妮娅不用想就说道:“不,你一定弄错了!我觉得你们的训练还没开始,就像我们刚才说的那样,也许会在几年后才会把你们这批孩童集中起来,而在这之前,他们要去粗取精。
唯一能测验你们的标准,就是在这漫长的几年中活下来的人,不管有没有本事,只要是活下来的,就有资格成为他们的佣兵死侍,成为他们的精铁。”
妮娅的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一定是这样,也许在将来的某天,我还会遇到同类,到时候他们也会用冰冷枪口逼着我干一些事情,一旦双手染上无法挽回的鲜血,那么他们就再也不担心我跑掉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大惊。
因为我正在往那个方向发展了,此刻我的手早已染上了鲜血,我的思维,我的性格,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化了。
难怪我会质疑自己还能不能回家,原来不是家乡的归途接受不了我,而是我不能接受从前了,这个字母,并不能代表什么,这条不归路的唯一束缚是我自己的心,是从开枪那一刻开始,那颗回不去的心。
妮娅见我久久不说话,很显然陷入了自我怀疑,于是她赶紧安慰我说:“没关系的,你不能选择天使与魔鬼,但你能选择正与恶。”
要不说有个女人在身边就是好呢,她能随时在你迷失的时候提醒你,哪些是对,哪些是错,不过以我现在的心智,根本就想不通,但这时,妮娅却把手放在我手上,她说:“,你不用困惑,我们都是一样,我们不能选择生,也不能选择死,但生死之间,我们能够自己主宰。”
我看着她认真的神情,我真的能自己主宰吗?我告诉她说:“我怕以后杀的人越来越多,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妮娅笑脸摇头,她说:“你要明白,武器只是工具,真正的子弹在你的心里。你只要分清正与恶,那么子弹也会分清楚的。”
说实话,这句话让我放松了许多,我瞬间变得豁达了不少,这都是妮娅的功劳,她教导我的这几句话,我相信任何像我这种处境的人终身都会受用。
我跟她说谢谢,妮娅敞开温暖的笑容又帮我倒了一杯酒,我们又聊到了深夜去,但都是一些轻松的话题。
她很喜欢听我提到凯瑟琳,她说我和凯瑟琳属于那种生死相随式的爱情,我告诉她凯瑟琳抛弃我的那段,妮娅听的没个正经,她哈哈哈笑话。
我瞥了她一眼,她又不笑了,然后她说:“,看来你还不明白女孩子的心,我来跟你说说吧,也许当时凯瑟琳是有什么苦衷的,你不是说了吗?那天她也受伤了,而且你们那个混蛋教官福克也在车上,如果那天凯瑟琳确实有反抗了,但又被那个混蛋教官要挟她了?那你自己说说,该不该恨她?”
我听完楞了一下,妮娅的这几句话,彷如当头一棒打在我的脑袋上,也许她说的不错,只是我这段时间来我心智很乱,所以才没有想到这些。
我很高兴今晚能和她聊了很多,妮娅的见识为我解开了很多谜底,让我心中不再那么困惑了。
时至深夜,酒也喝光了,妮娅也困了,本来我还想在跟她聊聊天,但是以后还有时间,于是我们各自返回卧室里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