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谢知微身为晚辈,是没有资格和陆大少奶奶和曾大太太并肩,但她还有另外一重身份,便是二品的县主,如此以来,倒也未逾矩。
这些人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婆子丫鬟,人人脸上都充满了喜庆。
钱氏一看来人,连忙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迎上去,彼此见过礼后,袁氏忙把客人往里边请,“我来迟了,没能迎接贵客,多多担待!”
陆大少奶奶笑道,“我们一听说这样的喜事,前两日就要过来,是一刻都等不来。你说,我怎么就没有你这样的福气,有这么个好女儿给我争气呢?”
谢知微笑看着张清涵。
张清涵是她的好闺蜜,这次她亲笔写的三份请帖中,就有张清涵的一份。
张清涵无奈地朝她母亲看了一眼,朝谢知微的脸上捏了一把,“瞧瞧,都是你!”
“一会儿姐姐多喝一杯,我给姐姐赔罪。”谢知微笑道。
曾瑶期走过来问道,“你们俩在说什么呢?也不怕把我得罪了。”
“清菡姐姐在吃我的醋呢,说我夺了陆大太太对她的宠爱。”谢知微笑着,眨巴眼睛,透着一股子令人欢喜的灵巧可爱。
袁氏与曾大太太彼此见过礼后,一行人继续往前走,谢知倩已经与张清蓉说上了话,她虽然是嫡出,但父亲是庶出的身份,她比不得正儿八经的嫡女,陪着庶出的张清蓉正好。
大花厅里,铺满了红毡,五扇大门,只开了左右个两扇,中间这扇关着,中间用一架十六屏紫檀边座嵌玉石花卉宝座屏风隔开。
西边,正面安放了一张红木兰雕五屏罗汉床,设着半新的大红彩绣素竹幽兰的靠背引枕,绣玉堂芝兰袱子搭在上面,设了一色花儿彩绣的坐褥,旁边一个高几,上面摆放着一盆令人惊艳的秋榜,花型美丽,香味清幽,看一眼便令人挪不开目光。
两头排插各四张官帽椅,上面也铺设了垫子。
地下两面相对十二张竹兰雕漆椅上,都是一色灰鼠椅搭小褥。每一椅中间都设一张小几,几上设着瓶炉三事,焚着谢家自制的尔雅香,又有八寸来长四五寸宽二三寸高的点着山石布满青苔的兰花小盆景,几色春剑点缀开来,白的纯洁静谧、绿色的生机勃勃,黄色华贵明丽,红色热情洋溢,迎客甚炽。
小朱漆茶盘里,放着油红御制诗茶碗及小茶吊,里面泡着以梅英、佛手、松实用雪水烹制的三清茶,茶香缭绕,茶具雅致,别有意境。
屋角窗下摆着七八个高几,上面放着珐琅彩山水纹瓶,或是斗彩折枝花纹梅瓶,依形设景装点着“采菊东篱”,“幽竹清兰”等鲜花草,高雅而又清贵。
陆大太太和曾大太太均是见过世面的人,看到这一应的摆设布置,也还是不由得眼前一亮,对传说中这位来自武将家族,不懂高雅斯文为何物的袁大太太刮目相看,均是觉得,袁氏这么个粗人,嫁到谢家这些年居然也被熏染得如此宣和雅致。
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