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寒气已重。
一位光着上身的威武大汉打了一套军拳,明明只是军中再基础不过,连入伍新兵都会的基础拳法,到了此人手中竟是气象万千,生生打出了一派无敌于世的龙虎之象。
他可是个文弱书生来着。
拳毕,接过旁边幕僚手上的正二品深紫官袍,男子随口问道:“怎么样?”
一旁石桌上,摆放着宋长坤千里传书送过来的行动方案。
幕僚想了想轻笑道:“年轻人很有想法,可以一试。”
楚天乾沉吟片刻:“传书赵惊尘,让他加一道双保险,这个大瀛秘密使团的人,一个不留!”
“两位都是国运之子,赵惊尘的资历比那位还更深厚一些,眼下也有要务在身,让他给那位当这回替补,会不会有些想法?”幕僚略显担忧道。
楚天乾淡淡道:“国事为重,告诉赵惊尘,有怨言也给我咽在肚子里,我没兴趣听他屁话。”
“明白。”
幕僚暗暗苦笑,楚天乾的强势是不分内外的,他早都习以为常了。
顿了片刻,幕僚转而道:“相府依旧大门紧闭,看来这位季相是真的准备称病到底了,只是如今朝野汹汹,那几位已在私下串连,沉寂已久的皇家也重新开始活跃,今天的大朝会恐怕会很热闹。
相府虽然势大,可眼下犯了众怒,一旦百官联名弹劾,罢相恐怕已在日程之上了。
咱们若是不参与进去,一旦季相真的倒下,损失不小。”
作为第一个揭露秘密和谈的派系,理论上只要稷下社想做,这一刻完全可以执天下牛耳,朝野各方都会望风景从。
这样固然风险极大,可同时也代表着巨大的利益。
大周一旦进入后季青临时代,无论稷下社还是楚天乾本人,都必然水涨船高,那等前景对于任何一个派系大佬都是致命的诱惑。
“他们闹他们的,我们不参与。”
楚天乾对此却是没有半点兴趣,看了一眼自家这位幕僚,正色道:“党争误国,我稷下社同仁不是为了这等蝇营狗苟之事才聚在一起的,我若是动了这种心思,怕是要被老宋老李他们笑死。”
幕僚汗颜:“是我失态了。”
黑云压城,楚天乾仰头看着天象道:“多事之秋,连那位都有这等觉悟,我辈又岂能落后于人,否则岂不真成了夸夸其谈的书生腐儒了?”
说完,披上白衣大氅大步上朝而去。
幕僚看着他的背影面露愕然,陷入沉思:“那位的觉悟?一代奸相能有多少觉悟?”
季青临是个能臣,这一点无人质疑,可同时却也是坊间公认的一代奸相。
贪污腐败,结党营私,把持朝政,任人唯亲。
但凡历代奸相能做的,他做了一个遍。
这种人也有觉悟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