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公交站”里,只剩下了陶闲与陆小露。陶闲给金土生他们留下了一张便条,告知他们鬼已驱除,日后可放心经营,唐诗轩道长先行一步离去,自己也回龙溪镇去了。
陶闲写完,将毛笔一扔,爱怜的摸了摸陆小露的两只小羊角辫,温声道:“累不累?”
陆小露沉默不语,眼睛哭得肿肿的,轻轻的摇了摇头。
陶闲笑嘻嘻的俯下身子,反手拍着自己的背道:“上来……我们回家。”
“回家?”
“嗯!回家!”陶闲用力的点了点头,微笑着说。
“好!”
“家”这个字正戳进了陆小露柔软的心房,她抹了一把泪,轻轻趴在了陶闲的身上,小手搂着他的脖子,歪着头,右脸紧紧的贴在了陶闲的背上。
二人出了衡州府城,柔柔的月光洒在通往龙溪镇的乡间小路上,满地清辉。时近深秋,稻田中垒得高高的秸秆,像是在低声诉说着农人一年里收获的希望。
对,新的希望……
“陶闲……”陆小露的小脸在陶闲背上蹭了蹭,轻轻地叫着他的名字。
“嗯?”
“陶闲,你是不是懂得很多?”陆小露眨着眼睛问道。
“那是自然,我可是要成为你偶像的男人!”陶闲侧着头,自信的说道。
“人死了后,会变成鬼,那鬼死了之后,会变成什么呢?”陆小露转过头来,尖尖的小下巴抵着陶闲的背,小嘴一张一合的道。
“呃……这个,我以前看过一本叫《聊斋》的书,里面说‘人死变鬼,鬼死变聻’,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聻’是什么样子的。不过我想它应该也很美,如天上的星星一般明亮吧。”
“婆婆变成了星星么?”
“嗯……星星!所以你婆婆她多好呀……”陶闲望着星空,喃喃地道。
“那陶闲你好可怜!”陆小露晃着小脑袋说道。
“嚯呀……我怎么可怜了?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好不好!我可爱的很……哼……”陶闲扬起头,一脸傲娇,可不喜欢听人说他可怜了。
“因为你想要变成星星,就还先得变成鬼呀,唉……可怜……”陆小露轻轻的拍着陶闲的背,深深地叹了口气。
“……”
“陶闲,‘嚯呀’是什么?”
陆小露对这个口头禅充满了好奇。
陶闲顿时停了下来,一本正经的道:“‘嚯呀’可是男人情绪的宣泄,是对生命的不羁抗争。你可别小瞧‘嚯呀’两个字,它表达了我内心的各种情绪,哼哼……你知道‘嚯呀’有几种用法么?”
陆小露双眼瞪得老大,拼命的摇了摇头。
陶闲撇了撇嘴,又笑道:“这下你作为粉丝就不合格了,等你什么时候能弄清楚‘嚯呀’有几种用法的时候,这才算一名及格的脑残粉。”
“哦!”陆小露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默默地把陶闲的话记在了心里。
“小露……”陶闲温柔的唤了她一声。
陆小露:“嗯?”
“有位哲学家曾说过,小孩一生下来,便有哭的本领,后来才学会笑,所以一个人不先了解悲伤,便不会了解快乐。既然已经悲伤过了,我希望你今后的每一天都能快乐。因为你的偶像可逗了,哈哈……”陶闲回过头,笑嘻嘻的道。
陆小露突然一愣,倏而眼眶一红,轻轻的咬着下嘴唇,用力的点了点头。
……
……
算算日子,明日王大爷也应该回来了。想想已将他嘱咐的几件事办得妥妥的,陶闲倍感轻松,不由得放快了脚步,朝家奔去……
“咦?陶闲……你家有客人么?”陆小露在陶闲背上,耸了耸羊脂玉一般的小鼻子,疑惑道。
……丫头,你属狗的么?鼻子太灵容易感冒哦。
但听陆小露这么一说,陶闲心中一凛,背着她倒退了两步,仰起脖子往院内打量了起来。
“来了,人来了,搞出点动静来弄他!我去,兄弟!能不能不傻,别背石磨啊,棒槌给你!给我舞起来……对……就这样!用点力……嘿哈!”
月光莹莹,在陶闲院中照下一片清辉。却见院中的石舂和棒槌突然浮空,左摇右晃,时快时慢的舞动起来,就是姿势有点丑。
夭寿啦!我家石舂和棒槌成精会跳广场舞啦!
陶闲站在原地,回过头与陆小露面面相觑。
陆小露噗嗤一笑,两只粉嫩的小手虚握,比成两个小筒状,架在陶闲双眼位置上笑道:“你再看看……”
陶闲默默转头,透过“陆小露牌望远镜”朝院内看去:
见一胖一瘦两大叔,分别手举石舂和棒槌,疯狂的扭着胯,迈起秧歌步,一上一下的跳起来,体态妖娆,表情风骚,绝不输“公交站”里那票浓妆艳抹的姑娘。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