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什么时候到的港岛,我们一无所知。”封小岳说道,“说明日国派来的人不止四个人。”
“我们今晚劫杀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徐恒紧跟着分析道,“他们是分批抵达港岛的?”
“应该是了。”封小岳颔首同意他的说法,“我获得的那张草纸,可能是角川荣治写给其中一个手下的。”
“他们携带大量经费,分散来港是最保险的。”
“那也就是说,我们截获的并不是全部经费。”
“一会儿看看就知道了。”
封小岳说到这里,忽然问道:
“你说跑了一个人,不会暴露我们吧?”
“这个……按理讲不会,那地方没路灯,事发又突然,最后又清理过现场,事后找到我们的可能性很小。”
“这段时间,我让参与行动的兄弟们蛰伏起来。”徐恒补充了一句。
“行。”封小岳点头道,“这样最保险。”
这个时候,郝建忽然插了句话:
“没必要,那个人已经死了。”
封小岳和徐恒同时望向他,奇怪为什么他这么肯定。
郝建拿出自己编造好的理由和他们解释道:
“他逃走之前被我击中,中枪的部位在左胸,我对自己的枪法有自信,他绝对撑不到半个小时。”
然后,郝建隐蔽地摸了一下肚子,强调道:
“我保证,他的尸体现在正躺在某个地方。”
见郝建说的如此斩钉截铁,徐封二人不由得不信,既然暴露的隐患不复存在,他们便推演起A计划的目的。
这个时候,黄叔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几张纸。
“这是口供?”徐恒顺势接过来,“人怎么样了?”
“手艺生疏了,没掌握好分寸。”黄叔搓着手,如同树皮般粗糙的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人没气了。”
“扎几针就招了?”郝建表现的很惊讶,“刚才打成那样还宁死不屈呢。”
“呵呵,黄叔的手法,连头公牛都顶不住,何况是人。”徐恒翻看着口供,随口解释道,“就是死了有点可惜。”
郝建起身道:
“我去看看。”
跟随黄叔一起离开北院,来到审讯郎行的屋子里,眼前的景象看的郝建嘴角抽动了一下。
郎行依旧被五花大绑在屋子中央的座椅上,身上的伤口不再往外渗血,眼神空洞,双瞳已经发散,静悄悄的没有任何气息。
他的脑袋上插满银针,跟刺猬一样,面目狰狞,想必死前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老夫用特殊手法刺激穴位,放大他的痛苦感。”黄叔用不带感情的声音说道,“他是硬生生疼死的。”
郝建不置可否,对日国人的真正走狗,他才不会同情。
郎行最后死的这么惨,跟黄叔下手重脱不开干系,联想到他家人的遭遇,也能理解。
徐恒肯定也意识到了这点,所以并没有说什么。
“尸体你们怎么处理?”
“老夫去叫人,天亮前偷偷运出去就行。”
黄叔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郝建一个人。
郝建竖着耳朵,确认黄叔已经走远,才来到郎行的尸体跟前,伸出一根指头,缓缓点在他额头上。
“小四,你要吸收他的记忆吗?”郝建脑海中响起轻佻的声音。
“三哥,拜托了。”
如同之前面对小个子男人一样,郝建的身体迅速膨胀起来,他的双眼变得白茫茫一片,无数个画面犹如幻灯片一样在瞳孔中飞快地闪过。
这竟然是郎行短暂的时间记忆。
人在临死之前的一刻,会回忆起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短短瞬间就能闪回过一生。
而自己的三哥,拥有的能力之一,便是吞噬并重现这些记忆。
画面的流速很快,所有的记忆一起涌现,有些很模糊,有些却清晰的如同身临其境。
郝建像一个木的感情的旁观者,窥探着郎行的人生:
孩童时期的郎行,穿着华丽,在一间私塾里,跟小伙伴们一起捉弄讲课的老夫子。
少年的郎行,被自己的额娘紧紧抱在怀里,眼带怒火的看着闯进家中的民国士兵,大声吆喝着驱逐所有人,一旁呆滞的父亲只会重复一句话——皇上退位了。
已经长成青年的他,身着日国军服,站在训练场上,与身边的人一起大声宣誓。
接着是他用爱慕的眼光,看着对面的一位男装女子,女子向他交待着任务内容,并给他一个箱子。
郎行顺利抵达港岛后,突然遇袭,他慌乱地扔出携带的手榴弹,匆匆下车,与另一位同伴分头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