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小岳拿出听诊器的时候,郝建立刻猜到这货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跟郝建在无数谍战剧中看过的一样,封小岳微弓起腰,一只手轻轻转动密码锁盘,不断挪动贴在保险柜上的听筒。
很快他就找到最合适的位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尝试着破解密码。
整间屋子一片寂静,只有锁盘旋转发出的机械传动音。
藏在床底的郝建都被这气氛带动的莫名紧张起来,同样屏住呼吸,生怕自己一不留神的大喘气导致对方解锁失败。
这货是专业的,专业的……
郝建在心里念叨着,同时瞪大眼睛观察封小岳的动作:
原来要先顺时针转3圈,逆时针转2圈,再顺时针转4圈,最后逆时针转1圈……开了!开了!
嗯,学到了。
他这是打算等封小岳离开后,自己再开一次保险柜。
借着月光,郝建能够看见保险柜里面分为三层。
最下面摆放着制式的黄鱼(金条)、厚厚的钞票,中间以及上层由于距离和封小岳身体的阻挡的关系,看的不是很清楚。
在郝建的注视下,封小岳从挎包里拿出个微型相机,对着保险柜里面一通猛拍。
他每按动下快门,就用手在上层拨弄一次,似乎在翻动什么文件。
你赶紧走,赶紧走……
终于,封小岳完成了拍摄,动作娴熟地将所有东西复位,关上保险柜,收拾好工具准备离开。
郝建也结束了因为无聊而抠手指头的行为,提起精神就等这货走之后重新开锁。
可就在封小岳的手即将搭上门把手的时候,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重新折返回来,走到写字台跟前,仔细观察摞着的草纸。
“你咋那么多事呢?我都看过了,全是空白的。”
郝建差点就喊出来,催促这货快点滚蛋。
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门外汉,因为封小岳很快拿出一根黑乎乎的棒状物体,在草纸上快速涂抹,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草纸折起放进挎包。
卧槽,这都行?
做完这一切,封小岳才满意地拍拍手,脚步轻快地走向房门。
此刻,外面走廊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明显朝着房间而来。
然后郝建惊恐地意识到,这间屋子里能藏身的地方只有……自己趴着的位置。
果不其然,封小岳犹豫了一下后,扭头冲向卧床。
他掀起垂下的床单,然后就看到和自己大眼瞪小眼,表情复杂的郝建。
后者还不情不愿地往边上挪了下,那意思很明显——进来吧你。
封小岳脑子嗡嗡的,他不知道自己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跟郝建并排趴在一起,但可以肯定的是,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白痴。
千言万语如鲠在喉,最终汇成一句话:
“你……”
郝建竖起手指,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向房门,示意有人进来了。
你丫闭嘴。
我特么……
封小岳心情瞬间变得比生吞十万只苍蝇还恶心。
郝建那个美啊,让你刚才秀!
推门而入的正是角川荣治,和他同行的是个陌生人,穿着打扮简陋,与半岛酒店的环境格格不入。
“白君派你来的?”角川荣治的声音响起,用的是华夏语,“找到花脸程的儿子了?”
“暂时没有,白先生说他还在尽力查。”
“那你来干什么?”角川荣治的声音里带着不耐烦的情绪,“我正和德联邦驻港代表相谈甚欢。”
陌生人被吓了一跳,弯着腰赶紧说道:
“白先生说馆主这几天经常去华莱士准将家,好像快说服他了。”
角川荣治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写字台,像是自言自语道:
“华莱士的任期快到了,为了捞钱什么都不顾了么?”
“你转告白君,新的走私路线一定要拿到。”角川荣治下定决心后说道,“不用再找花脸程的儿子,我要他本人一周内的行程计划。”
陌生人不敢怠慢,小心地回答道:
“好的。”
“这是给你的赏赐。”角川荣治将两张钞票递给陌生人,语气也变得柔和,“大日国皇军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劳。”
“哈依!”
陌生人紧紧攥着钞票,激动地模仿日国人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