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晌午过后,北宋成都的温度可以生煮鸡蛋了。
但凡条件好一点的,都会选择躲进去室内,或者直接不干活了,以躲避烈日的锋芒。
北宋,还没有学区房这个说法,不过,那些读书人和附庸高雅的官员大多喜欢寂静有文气的地方,所以,自觉或不自觉地聚拢在了一起。
在成都这片文雅的地区,行成了一条专门帮人写对联,写书信,画画的一条街道,是那些贫困学子文人赚取生活费的一种方法。
心照不宣的,那些富裕的学子和官员是不会来抢这个生意的。
街道尾部,一名白俊书生正在认真地给一位顾客誊写着书信,极为认真,没有因为是写信而有半点不屑,字迹优美连贯。
认认真真地把书信写完,并且念了一遍给顾客听,没有问题后。
“谢谢!”
白俊书生接过递过来的十二纹铜钱,严肃认真的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用汗水搞来的钱总是珍贵的,不可同日而语。
十二文,可是在成都吃三餐简单的饭了,多简单,当然是只能吃烧饼,粉条,之类的啦,这就是北宋的生活水平了。
“渍渍渍,百无一用是书生,如果是我,这种活是万万干不来的,扣掉笔墨纸成本,凈收入不到九文钱!”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只见张池手里拿着一些挂面和肉食带着严茂昌大包小包零食走了过来。
再看看街道上空荡荡的,就连摆摊的书生也少了很多,三三两两。
“而且,这买卖不固定,看天吃饭,竞争激烈,难,难啊!!!”
其实白俊书生早就发现了张池的到来,虽然他很专心地誊写书信,可是张池那晃来晃去的身影,真的是想忽略都难。
好在书生意志坚定,总算是排除了“干扰”,写完了书信,半途而废是十分有违他的人生观念的,最起码要尽力而为!
“哎,进之兄,好久不见啊!”
一边说着,白俊书生一边开始收拾摊子,看来今天的生意到此为止了。
厚之待友也是他的人生观之一。
哈,好一个把儒家经学,六艺学到骨子里的一名俊俏童生。
张池真地是忍不住在内心里赞叹,这样的人如果踏上仕途,必然是国家栋梁,人民福利,想不到原身能够认识到这样的谦谦君子,给自己留下了难得的人脉遗产。
也是,或许只有原主那样忠厚老实的认准死道理的人,才能接交到这样的朋友吧!
不过,原主可是把这位谦谦君子害惨了,不然这位白面书生也不至于在这里摆摊谋生。
早知道,九月份就是乡试了,但凡有一点进取心的童生学子,必然是窝在家里努力功课的。
“是啊,创昭兄,许久未见,笔力愈强了,看来今年的恩科有望啊,秀才之名手到擒来,殿试之位犹如探囊取物.......”
黄明亮,字创昭,成都府本地人,读书世家,是现今童生里少有的公认白俊之一。
张池对于黄创昭能够更进一步十分有信心,不过能不能更进一步,就要看“天气”了,早知道,到最后的殿试就不止是靠才华了,还有各种内外因素的,特别是如今正处北宋末年,政治黑暗,嘿嘿,你懂的。
现在正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法理达到最强的时候。
“汝贫,何以置之?”
黄创昭收拾完东西,全部放进了一个木箱收纳盒里,背了起来,看着张池主仆两人手里一包包的肉食和糖果零食,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