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禹国再次进军攻打崎屿,您认为崎屿能够支撑多久?”言宏直击崎屿兵力薄弱的要害,神情轻蔑,“五年?十年?或许在殿下的统领下可以更久吧,但您又要如何弥补因常年战乱而受苦的百姓们呢?”
言翊咬了咬牙根,眼神愈发锐利,“不要为了隐藏你肮脏的野心,拿百姓当作借口。”
“崎屿的百姓已经骨瘦如柴了,要不了多久他们的连骨头也会变地千疮百孔,风一吹就倒,太阳一晒就变成行尸走肉了!”言宏提高了声音,也加快了语速,每一句话都重重击打在言翊心脏最敏感脆弱之处。
言翊拍了下龙椅扶手,气恼地站起身,高声质问道:“你难道不明白这一切拜谁所赐吗?”
“别以为只有殿下您一个人在为崎屿百姓们着想!”言宏回以声嘶力竭,“崎屿独立的荣耀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孩童茁壮成长,只有实际的丰收利益才能!”
朝殿内回荡着激烈争吵,开颂的早春夜飘起连绵细雨。
言宏收敛了激动,低沉且严肃地补充道:“不是只有殿下的方法,才是对的。”
这是他第一次像长辈那般对待言翊,没有嘲讽、贬低,只有掏心窝子的语重心长。
“孤可以容忍你执意追随禹国,但孤绝不允许你用任何方法抹黑崎屿!”言翊不甘示弱的回击,始终坚守着自己的立场。
他不能将祖代坚守的江山拱手让人,更不能让崎屿百姓屈服在禹国之下生存。
各执己见的两人商谈无果,言宏深知再无法劝服言翊,便无奈地闭了闭眼,抬手作揖后转身面向朝殿大门。
他的背影无比落寞,缓慢的步伐尽显颓丧。
言翊紧锁着眉头,再次严厉强调道:“请西川王牢记崎屿臣民的身份,对崎屿不忠的人,孤绝不会心慈手软!”
言宏没作回应,只是阴郁着脸色,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相比起崎屿王宫的争锋相对,平静的瑰岩岛更显花好稻好。
清晨煦阳温和,士兵们在浅岸沙滩排着整齐的队伍,一声声喝练与海浪交织起伏。
席景宥直挺着身躯,左手握弓,右手拉弦——
“嘭!”
射出的羽箭插在箭靶外圈。
“哈哈,本王的长弓本领可真不是盖的。”席景宥双手叉腰,扬起满意的笑容,“阿鹰,你说是吧?”
一旁的吉琅樱只觉得席景宥的自恋本领不是盖的。
她抿了抿双唇,强忍下嘲笑,平静道:“皇太侄好像只是勉强击中。”
“混小子,你以为长弓很简单吗?”席景宥轻瞟向吉琅樱,不以为然地挑衅,“你也别光耍嘴皮子,有本事的话射一箭让本王瞧瞧啊!”
吉琅樱耸了下肩膀,一副胸有成竹又轻松的模样。
她从箭筒里挑了根较为细短的红羽箭,按套进长弓中。
“嘁,你小子只会用这么低劣的箭嘛?”席景宥轻笑着摇了摇头,抬手指向远处的箭靶,“再怎么说,这中红羽箭威力甚小,射程根本就不可能......”
可他未说完,吉琅樱已经拉弓,脱手——
“嘭!”
红羽箭正中箭靶红心。
席景宥的眸中闪过一瞬惊讶,抬起的手臂停滞半空,和脸色一同僵硬。
吉琅樱熟练地将长弓回收进臂弯,得意地微昂起脖颈,语气略嚣张:“皇太侄,您往后还是不要在我面前谈论长弓本领了。”
顿觉尴尬的席景宥轻蹙起眉头,无措地咂了咂嘴唇,把长弓丢给吉琅樱后,就气呼呼地转身离开。
吉琅樱看着他脚步急躁的背影,弯起琉璃瞳中有不自觉的柔情。
温暖的浴房内弥漫着淡淡玫瑰花香,沐浴大桶热雾升腾。